但剛才說的,可能是謝硯安訂做的,舒茉倒是覺得有些可能。
或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畢竟她的名字帶茉,喜歡茉莉花。
不然的話,其他異性,她也沒認識幾個啊。
謝硯安總體來說對她還算好,每個節日的禮物都不會缺少,隻是,從機場回來後,他這兩天的态度格外冷淡。
像是乍然變化。
舒茉心口有些澀澀的,同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像是什麼東西超出了預料,在往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
她捂住心口,深呼吸了幾下,問:“有說什麼時候要嗎?工期至少要一個月。”
林柒:“這倒沒說,隻是讓好好做,什麼時候都可以。”
舒茉放下心來,暫時緩了一口氣。
“茉茉,你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感覺臉色很差。”林柒擔憂地說,“反正不急,你下午好好休息下。”
“咱們京北最近新開了一家酒吧,聽說老闆賊帥!我們晚上去開開眼吧?”
林柒的性格偏向活躍跳脫,說話也是随時跳躍到下一個話題。
提起感興趣的帥哥美女,眼睛亮亮的像是會發光。
舒茉循規蹈矩了二十三年,素來是乖乖女的形象,酒吧網吧都沒怎麼去過。
一聽說這個,連忙就要推辭,卻被林柒給攔住了,“寶貝去吧,我還想見見世面!”
“聽說老闆是霍家少爺,不會有人鬧事的。”
“女人就應該多看看帥哥!心情愉悅才能長壽!”
反正隻是養眼,又不幹别的。
最終,舒茉被她軟磨硬泡了好一會兒,硬生生點頭應下了。
其實,她對于這些未知的沒去過沒見過的地方,骨子裡内心深處也是有幾分好奇的。
隻不過,往日裡一直被這個身份壓抑着。
—
傍晚六點,冬日的天色已經彌漫着一層漆黑的雲霧,昭示着夜晚的到來,夜空中散落寥寥幾顆星子,樹雲暗影中透出路燈的微光。
京北最繁華的地段,已是群燈璀璨亮起,把這座城市渲染成了得珠光琳琅。
這幾條街大多都是上流圈子裡的人出入來往,真正的娛樂消費場所,燈紅酒綠奢靡一片。
舒茉往日裡不太喜歡這種熱鬧的場景,載歌載舞,燈紅酒綠迷人醉,但她幾乎很少踏足。
新開的這家酒吧名為“朦胧醉言”,隻看門口的四個字,筆走龍蛇繪得極為出彩。
“柒柒,真的要進去嗎?”
難得的,她猶豫了幾秒鐘,也怕碰到熟人。
林柒神神秘秘地從包裡拿出兩個口罩來:“沒事,戴上這個就沒人認出來了。”
“我發誓,隻看幾眼帥哥,我們立刻就撤。”
她實在是手癢癢想拍美人,也好久沒有見過新的了,有些枯燥無味,甚至生活都沒了幹勁。
也是沾了好友的光,大學加上畢業這一年,攢了些許錢,才敢出入這一塊地方。
舒茉在她渴求的目光下,隻好戴上口罩點了點頭,隻不過兩人在進去的時候,莫名地有些偷感,鬼鬼祟祟的。
像是極其怕被人發現。
裡面倒是沒有她想象得那麼淩亂,喝酒唱歌跳舞的都有,隻不過看起來挺賞心悅目的。
兩人一進來,林柒就像脫缰的野馬一樣,四處搜尋着顔值高的帥哥。
直到,在吧台的位置,發現了一個氣質冷欲的男人,剪裁得體的西裝勾勒出完美的身形,戴着金絲鏡框,愈加顯得幾分禁欲。
他像是在自顧自地調酒,神色冷得如同白雪一般。
沒有幾個人敢過去搭讪。
“茉茉,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偷偷拍個照。”
下一刻,舒茉瞪大眼睛,看着她從背包裡拿出相機。
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不是……她來真的?
還這麼專業。
舒茉不好阻攔朋友的愛好,隻好點點頭,但是坐在某個位置,不太敢亂動。
隻是四處張望看了幾眼。
她戴着口罩,溫柔的長發垂落下來,遮蓋住大半張臉,倒是沒幾個認出來的。
但氣質清純得跟整個酒吧格格不入,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甚至有幾個男人心蠢蠢欲動,想要過來搭讪。
舒茉見狀,有些無措,像是跌入狼群的純白綿羊一樣。
她四處搜尋着林柒的目光,卻蓦然間看到了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謝硯安?
他怎麼會在這兒?
兩人的距離大概有七八米,不算特别近,但那張臉毫無遮擋,她怎麼也不可能認錯。
而他的身邊,站着一個喝的醉醺醺的女人,像是哭着耍酒瘋。
還時不時地往他身上貼。
要說兩人完全不認識,舒茉打死也不相信。
她咬着下唇,往前走了幾步,借着高高的酒瓶和人群遮擋住身軀,靠近些許。
耳邊依稀傳來女人的哭喊聲:“阿硯,我後悔了。”
“你就不能跟她分手嗎?”
砰的一下。
是舒茉由于慌張,面前的酒瓶不小心被碰落打碎的聲音。
咣當一聲,分外清晰。
盡管是在這喧嚷的酒吧裡。
舒茉站在這兒,呆呆地看着這一幕,像是第一次碰到這種。
難以處理的事。
走也不是。
可留下來歇斯底裡的質問,明顯不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而這一舉動,也成功地引起了謝硯安的注意,他一擡眼,瞳孔陡然一縮,唇色都有些泛白:“小……小茉。”
“你怎麼會在這兒?”
聲調高的,仿佛在掩飾什麼。
舒茉被他發現了,便也沒有再躲,隻是眼眶很酸很澀,卻竭力克制住,不讓自己露出半分異樣。
骨子裡的教養和體面,也不容許她在人前失态。
拼命地咬着下唇和舌尖,感受到幾分痛楚,才讓語氣盡可能平和,一字一頓道:“謝硯安,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