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轟動瞬間引起了在場不少人的注目,大多數還是看好戲的居多。
人骨子裡的吃瓜八卦信号油然而生。
還有在竊竊私語的,“謝少竟然把女朋友扔到地上。”
“那個女人是誰?跟舒家養女竟然穿了同款禮服。”
“好像是關少的女伴,娛樂圈一個小明星。”
“感覺完全碾壓了。”
“……”
窸窸窣窣的聲音陸續傳來,舒茉咬着下唇,整個人想盡全力忽略,卻怎麼也沒辦法。
她擡頭,看着謝硯安走過去的方向。
華麗的水晶吊燈下,燈光灼灼耀眼奪目,站着一個穿着紅色長裙妝容明豔的女人。
此時,正對着另一個男人笑得妩媚又甜,眼尾處的深情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是孟青青。
她竟然會來。
而那件禮服,幾乎跟她的大同小異,除了顔色不同。
但是孟青青的妝容明豔大方,而她,老土又格外不搭配。
舒茉難堪到了極緻,尤其是謝硯安的态度,冷漠地扔下她,對自己的女朋友毫不在意,去靠近另一個女人。
閉了閉眼睛,兩行清淚就這麼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她拼命地咬着下唇,幾乎已經流淌着鮮紅的血液,卻也克制不了。
心髒好酸,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禁锢住。
好難受。
他人的輕蔑,難聽的話語,親近之人的冷漠,像是潮水般鋪天蓋地湧來。
舒茉下意識地就想逃離這個地方。
她借着一旁的柱子,想要爬起來,卻再一次崴倒。
撲通一聲,任誰聽到都會覺得疼。
她咬着牙,無視其他人的目光,再次站起來,卻沒想到,背後突然有人扶了她一把,托舉着她的後背,卻始終保持着禮貌性的距離。
鼻尖傳來熟悉的清冽溫潤的氣息,後背傳來的略微滾燙的溫度,像是在源源不斷給她力量。
舒茉忍着痛,連忙說:“謝謝你。”
轉過身才發現,是剛才停車時,她躲着的容聿。
男人風華不減半分,酒紅色的西裝襯得他眉眼更加肆意風流,宴會上明亮燈光映照在他臉上,鼻梁高挺,眉骨間的痣盡顯勾人。
隻不過這次,他臉上的笑意盡數消失,幾乎看不見,琥珀色的眸子深處布滿了些許疼惜,卻裝作隻是平常随口一問:“疼嗎?”
舒茉眼眶濕潤,笑着搖頭:“不疼。”
以及,謝謝你。
而此時,謝硯安也反應了過來,大步流星走來,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的情況下,容聿動了。
男人出手揮拳毫不留情,直接把人打倒在了地上。
撲通一聲,膝蓋跌落在地闆上碰撞的聲音。
這場意外發生得很突然,所有人都怔愣在了原地,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這兒。
為了不影響小姑娘的名聲,容聿撩起眼皮,漫不經心地說了句:“不好意思啊,手癢。”
“沒看清楚人。”
他臉上挂着笑,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看着就平易近人,卻難以接近。
桃花眼底滿是寒涼,就這麼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不配她的喜歡。
“容二!你——”
謝硯安也回過了神,滿臉氣惱地看着罪魁禍首,握了握拳頭,可又很快松散了開。
他想起來,昨晚父親剛跟他說,最近不要招惹容家,有個很重要的生意合作,不能出任何差錯。
關乎謝家的生死。
京北世家豪門圈子裡,誰不知道容家實力最強,完完全全地碾壓其他家族。
更别提從不按套路出牌的容二公子,随性浪蕩,做事從不循規守矩,全憑心情。
被打了……大多時候隻能自認倒黴。
但還從沒見過他這麼打人,一般還是好脾氣的模樣示人。
這下讨論度更高了,完全從舒茉的身上轉移開來。
她也松了一口氣。
隻是,舒茉十分有骨氣地,就這麼平靜而淡然看着這一幕,也沒有要扶謝硯安的意思。
她的視線穿過人群,落在驚慌失色的孟青青身上,倏而笑了下。
“抱歉,身體不适,我先走了。”
舒茉大大方方地說着,盡管通身落魄,卻絲毫不減風骨。
溫柔而有力量。
她是喜歡謝硯安,也是傾盡一切全部付出這份感情,但不是傻。
心底的傷口被一道道劃,一次次出血,又自我愈合。
舒茉轉過身,盡管走得一瘸一拐,可脊背挺直,讓人看得不免有些觸動。
這場鬧劇,也讓今晚的宴會沒法再舉行了,大廳裡的人陸陸續續地都離開了。
而謝硯安有些茫然又冷冽地站在那兒,像是魂出了竅。
直到,身邊的女人挽住他的手臂,眉目輕蹙關心道:“阿硯,你沒事吧?”
“你女朋友怎麼回事,就這麼走了,絲毫不管你。”
孟青青說到這兒,像是在為他打抱不平,緊接着又似是而非地猜測:“你說——是不是容二少,跟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
“閉嘴!”謝硯安眼神幾乎沒什麼溫度,像一把利刃攝入她的目光,“你今晚為什麼會在這兒?”
“人家……”孟青青咬着下唇,配合着這個心機的妝,顯得無辜又可憐,“想見你。”
“我跟關少沒什麼關系,隻是靠他進來的,阿硯,我知道我們沒有可能了,可我一直愛着你,就在背後看你一眼,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