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的舉動完全被容聿收入眼底,男人低聲笑着,還特地把腳往前伸了伸,饒有興味地說:“茉茉妹妹,踩吧。”
舒茉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甚至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他……沒吃錯藥吧?
但或許是氣上心頭,舒茉兇巴巴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也帶着幾分嬌矜:“你說的?”
“不準反悔,也不能打我。”
畢竟,感覺他武力值挺高的。
尤其是那晚打謝硯安那一拳頭,聽着都疼。
舒茉自認為自己的小身闆,頂不住。
誰知容聿笑得更放肆了,桃花眼裡不經意間傾瀉出點點情意和星光,滿是溫柔又沒個正形:“嗯,不反悔。”
“茉茉打我。”
舒茉眨了眨眼睛,感覺他好像是認真的,終歸是小姑娘,試探地伸出腳,輕輕踩了他一下。
算不上疼。
但男人昂貴又價格不菲的鞋子上很快就沾染上了些許灰塵,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生氣的意味。
甚至眸子深處還氤氲着笑。
他好像……脾氣挺好的。
舒茉不知道為什麼,生出這個想法和認知。
而一旁的林柒,已經完全石化住了。
甚至瞳孔地震,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
好家夥——
閨蜜什麼時候跟這麼帥的男人有交集!
秒殺謝硯安!
她忍住尖叫的沖動,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要變成明亮的電燈泡。
但兩人之間的磁場太過強大,竟也完全忘了林柒的存在。
舒茉見他鞋子髒了,卻依舊眉眼風流帶笑地看着她,竟然讀出了那麼一絲絲的寵溺。
心頭産生了些許奇異的感覺。
在容聿的注視下,舒茉神情都有些不自然,臉已經完全紅透了。
畢竟,沒怎麼和别的異性相處過,更别提他這麼浪蕩無邊的人。
“你……你來這兒幹什麼?”她結結巴巴地問。
眼神卻落在地上,沒敢跟他對視。
容聿的目光落在她白皙泛着紅的耳垂上,喉嚨裡發出幾聲笑:“來看看訂做的衣服好了沒。”
“茉茉妹妹,你也在這兒……”
後半句他還沒問出口,舒茉就立刻斬釘截鐵打斷說:“我……我是這兒的員工,幫忙打打雜,我們老闆今天不在。”
“你要看什麼?”
已經深谙一切的容聿,就這麼笑眼彎彎地看着她“胡說八道”,還繞有所是地點點頭:“嗯,我訂做了一條茉莉花的裙子,來看看。”
舒茉差點咬到舌頭,磕磕絆絆地問:“你……單主是你?”
不……不是謝硯安?
“嗯,有什麼問題嗎?”
他又張口胡言亂語:“畢竟,我暗戀你們老闆,茉茉妹妹,哪天介紹一下?”
他說這話的時候,唇邊蕩開笑意,沖她一笑,桃花眼仿佛差點勾了人的魂。
舒茉屏息凝神了好幾秒鐘,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但俨然沒放在心上。
他說喜歡京北全城的姑娘,都不意外。
畢竟某些印象如果太深入人心,想要一時間扭轉過來,極其困難。
“你……你暗戀的人多了去了。”
“才不會讓你禍害我們老闆。”
隻是,她有些意外,這條裙子竟然是容聿定制的,果真是為了哄美人一笑,豪擲千金。
“已經快完工了,最後的幾步了,大概一周後可以來拿。”
容聿低眸似是思索了幾秒鐘,而後眼尾上彎,蕩漾着幾分春波:“好。”
看着小姑娘紅通通的臉,和四處亂飄心虛的眼神,容聿胸腔處泛着些許柔軟。
怎麼樣的她,都生動可愛。
隻可惜,謝硯安,一直讓她流淚。
待他離開後,林柒整個人在爆發出尖銳的鳴叫:“茉茉,你在哪兒認識的,這麼帥的人!”
“嗚嗚嗚嗚忘了拿相機拍幾張,我恨!”
早已經習慣了自家好友這一驚一乍風風火火又熱愛美人的性子,她十分淡然:“這是容聿。”
一提這個名字,京北幾乎沒人不知道,長相妖孽又勾人,風流成性,但正牌承認的女朋友幾乎沒有。
“是他呀——”
林柒聞言,眼底的星星更加亮了,沖着她眨了眨眼睛,撒嬌道:“寶,我想給他拍照。”
“你能不能……跟你這個哥哥說一聲?”
聽到“哥哥”這個詞,舒茉差點被嗆到,連續咳嗽了好幾聲,甚至都打了個寒顫。
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叫兩聲感覺沒什麼,現在喊,尤其是對着他這張臉,怎麼都有些羞恥。
她叫不出來。
“哪裡,是哥哥了?”
“人家不是叫你妹妹嗎?”
“寶,讓我拍幾張……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其實,那晚酒吧那個男人,也不錯。
隻可惜,為人小氣還惡劣,坑她錢。
再碰到,林柒非得找個麻袋套着揍他一頓。
舒茉耐不過她的軟磨硬泡,最後隻好硬着頭皮答應了,“但我沒法保證,他會答應。”
畢竟,容聿看着好相處,能自己一個人獨創商業帝國不靠家裡一分一毫,說明怎麼也不可能是個心慈手軟的。
兩人打打鬧鬧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正事:“所以,那條裙子,不是謝硯安定的?”
時間就這麼靜止了好一會兒,沒有什麼比原本非常期待的事落空,還要難受的。
像是觸手可及等候到來的月亮,清清冷冷毫不留戀離你而去。
舒茉扯了扯唇,擠出一抹笑:“這樣也挺好。”
畢竟她太容易心軟。
别人付出一分一毫的好,都要想着千分萬分地回報過去。
哪怕栽得頭破血流。
—
舒茉的生日宴那天。
清晨的陽光一縷縷灑落進來的時候,舒家别墅就有請的專業化妝師造型師上門了。
數不清的禮服也如約而至。
舒茉起床後,像個洋娃娃一樣任憑擺弄,足足做了四個小時的造型,累得渾身酸痛,才得結束。
舒母看着被打扮得光鮮亮麗,像一顆水蜜桃一般的女兒,眉眼間也帶上了幾分笑:“還可以。”
“一會兒,我先帶你認識幾個合作商。”
“生日宴晚上在鉑銘酒店舉行,小謝到時候會出席。”
順便宣告通知訂婚的事。
鉑銘是京北最大的酒店,一般沒有身份的人預約不到,甚至要提前好幾個月。
據說是霍家旗下的産業。
舒茉對此沒有任何意見,隻是乖乖地微笑點頭:“我聽媽的。”
她全程像個假人一樣,得體又大方地打招呼,收獲了一聲聲誇贊,甚至還有好幾個合作商,熱情地說:“小茉看我家這小子怎麼樣?”
舒母不動聲色地婉拒:“承蒙李總看中,隻是我家這丫頭,跟謝家小子快要訂婚了。”
“沒事沒事,舒家真是教導有方,城北那塊地……”
各種生意場上的客套話一句句傳入耳邊,舒茉全程配合着,從早上到下午,幾乎沒怎麼吃東西。
直到天邊的雲霞布滿所有的藍,最後一絲日光消失在天際,這場交際才結束。
舒茉被司機帶着前往鉑銘酒店。
整個大廳和二樓都被包了下來,今晚這場生日宴至少花了千萬不止,作為生日的主角,舒茉剛來到的時候,就已經有一些拿到請帖的名媛到了。
大多家族發展沒有舒家好的,都想着借此機會一步登天,認識幾個朋友也沒壞處。
她微笑着跟這些人打招呼,以示禮貌。
生日禮物被管家伯伯專門登記在冊,陸陸續續來的人不算少。
隻是,面上都是假笑,心裡怎麼想的,無人得知。
舒茉很厭倦這種場合,可身在其中又推辭不了。
“舒小姐,久仰大名。”有個名媛端着紅酒,大方地走過來,“生日快樂。”
舒茉回道:“謝謝。”
“不知道,謝少爺什麼時候來?聽說今天還是訂婚宴。”
是了,身為謝家繼承人,雖然性情冷冽,可喜歡這一類型的,也不算少。
而等着看舒茉和他分手笑話的數不勝數。
畢竟都說,舒家養女倒貼,才得來的這段關系。
而謝少爺有個暗戀已久的白月光剛回國不久。
人骨子裡都有看好戲和八卦的基因在。
舒茉聞言,應付着說:“快了。”
隻是心裡卻沒有任何底。
她剛在台下給謝硯安打了兩個電話,都是無人接通。
氣氛就這麼不冷不熱地僵持着,一直到容聿和霍時遠的到來,像是推到了頂峰。
而底下的讨論也更加熱烈了。
“沒想到容二少爺和霍少會來,舒茉真是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