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李安意跨入院門。
等入了主屋桃芝才開口,“娘子想知道為什麼院子周圍多了侍衛嗎?”
“說來聽聽。”
桃芝不賣關子直說,“奴婢聽說是宸少爺吩咐,為了防肅王。”
“防他?”
“嗯嗯!”桃芝連連點頭,怕她不信又道:“李叔說的,肅王現在住咱們隔壁,少爺怕他翻牆來找娘子。”
李安意忍不住笑了笑。桃芝也跟着笑。
次日,打開木窗通風的李安意笑不出來了。
一枝迎風傲雪的梅花枝映入眼簾,花枝上幾朵豔粉色梅花灼灼盛開,花瓣表面蕩着幾片潔白的雪花,窗台上的雪厚的掩蓋住小朵梅花,枝的尾端修剪整齊,一條大紅攢花絲帶系在尾端半寸上,夾着一張金鳳箋。
冷風呼呼吹,絲帶向遠處飄動,連帶梅花枝也向遠處移動,花瓣上的雪花抖落一些。
梅花枝将将掉落,一隻白皙的纖手飛速撚起,爾後關窗。
桃芝困乏地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水盆,迷迷糊糊說:“娘子,奴婢伺候你洗漱,啊!”
絞幹手中的洗臉巾,她擡頭視野裡出現一抹粉色,近處小幾上汝窯美人觚中一枝梅花傲然挺立,幽遠的淡香氤氲。
疲憊一掃而空,桃芝湊近猛嗅了兩口,癡癡道:“好香啊,阿啾!”
一個響亮的噴嚏打完她摸了摸發冷的雙臂,“好冷啊!娘子方才開窗了。”
“通風。”
“一夜過去,火盆裡的炭都熄滅了,奴婢去點火燒炭,暖和一下,娘子下次等我來開窗,莫着涼了。”
提着一小簍子銀炭入屋,桃芝蹲身将銀炭放入火盆擺好點火,确保完不會中途熄滅,她起身問:“娘子,梅花從哪裡來的?奴婢昨日還未瞧見。”
“鳥叼來。”李安意若無其事看書回答她,隻是從桃芝第一次進來到現在都沒翻過一面。
遲鈍的桃芝沒有發現自己的主子正在出神,疑惑說:“這種天氣還又鳥,娘子莫騙奴婢。”
“你信不信明天還有。”李安意放下書與她說,既然看不進,就先歇歇。
“奴婢不信。”桃芝笃定搖頭,“奴婢自小待在京城還未見過此事,何況侯府沒有梅花樹,鳥兒費老大勁叼來梅花枝為哪般?”
威武侯府沒有花園,威武侯夫婦俱認為嬌花難養,還是建些實用的東西為好,因此那處地改為練武場,但是因為李安宸公事繁忙,練武場大多時荒廢,隻有李叔偶然去練練,現在是侍衛們操練的場地。
“來打個賭,我赢了,你每天早上讓我自己開窗,我輸了,就給你一兩銀子。”李安意笑眯眯說。
“一言為定。”桃芝機靈的轉了轉眼珠,府裡沒有栽種梅花樹,娘子又不愛出府,随意折枝梅花糊弄自己,她才不信有鳥兒不畏寒冷明日還來送花。
“奴婢去端早膳。”
等人走遠,李安意做賊般拿出懷裡的金鳳箋,她用手摩挲箋上的小字,面上帶着是自己都沒發現的笑容。
金鳳箋裡的内容早就看完了,一句話僅是瞥一眼的功夫,她卻忍不住再看,連和桃芝說話心裡都在想。
【姐姐,我想你了!】
莫名的李安意第一次看見這句話時腦海中出現沈渡的樣子,他用撒嬌的語氣甜膩膩地說出這句,看向她的雙眼大而有神,背後似有一條大狗尾。
不對,應該是一條粗長有力的狼尾,正快速晃蕩,都卷出殘影了。
或許是因早晨腦補了沈渡像狼之事,晚上李安意就夢見一匹狼。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身體有一人高的灰毛巨狼正俯卧在寒冷的地上。
離巨狼三四步的李安意赤腳站立,小臉通紅瑟瑟發抖。
巨狼發現有人睜開銅鈴大的眼,用陰綠綠像是要吃人的目光盯着她,粗壯的前爪用力刨雪,蓄勢待發。
頭上陰影撲來,李安意閉眼等巨狼将自己拆之入腹。
濕漉漉的感覺傳來,身上暖融融的仿佛躺在厚厚的毛毯裡,她眼睜開一條縫,巨狼用粗糙的大舌頭□□女人發紅的臉龐,嘴裡發出咕噜噜的舒服聲,“姐姐,我想你了。”
狼巨大的身體不停向前拱,李安意與狼陷入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