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還有剛才的陰影在，黎闫這次拿牛奶的手特别小心，幾乎是對面剛接過他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松開了手。

這樣明顯的劃分界限的動作使得對面的人一愣，而後輕笑出聲，“需要幫助嗎？”

啊？

黎闫有些楞地擡頭，戴着金絲邊眼鏡的長發男人看着他，“我是律師。”

“不用，不用。”

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太大了，黎闫有些尴尬。

“那就好，”見人拒絕，說自己是律師的男人也沒再過多糾纏，隻是說了一句，“牛奶很好喝，多謝款待。”

多謝款待……？

自己好像并沒有款待他。

心裡疑惑着，但是黎闫卻也沒有明說出來，隻是在想，這位律師好像不太專業，詞語都用錯了。

……

氣死他了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江周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反正就是生氣。

而他生氣的具象化則是表現在之後和黎闫一起送牛奶的過程中，再沒開口說半個字，就連送完牛奶下樓的時候，也刻意保持着和黎闫一米的距離。

但是都這樣了，黎闫還沒發現，都快走到他房間門口了！

忍無可忍的，江周叫住黎闫。

“嗯？”

黎闫回頭，陽光不偏不倚地照進，發絲都好像被渡上了一層光。

那句到嗓子眼的“他憑什麼牽你手”硬生生地被咽下，然後黎闫聽見江周的聲音響起。

“你能不能在我面前喝一瓶牛奶？”

黎闫：？

話出口的瞬間，江周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他其實是想解釋點什麼的，可是一看見黎闫那張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解釋？解釋什麼？

解釋他口誤，解釋他沒有想讓人在自己面前喝牛奶，解釋他腦子裡什麼都沒想？

他媽的他就是這個意思！

像是找到了什麼底氣一般，江周大步上前，強勢地給人抵在了牆角，“還是說你想白用我？”

白用……

黎闫不知道是被江周給震驚到了還是被這兩個字給震驚到了，好半晌才開口道，“你也沒說要給錢啊……”

“對，我是沒說要錢。”面前的人大言不慚的點點頭，“可是——”

話鋒驟然一轉，“就算不要錢，但是也該給我點報酬是不是，不然我白做苦工，幫你把牛奶從一樓抱到六樓，還是說你想我拉個橫幅，讓住在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用了我之後不給錢。”

“你——”黎闫氣極，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你這人怎麼這樣！”

看上去是真的很生氣了，臉都紅了。

“那你要什麼報酬？”

“我剛才說的，在我面前，喝一瓶牛奶。”

黎闫：……？

你憋了半天，就這個？

太過于簡單的要求讓黎闫忍不住懷疑牛奶是不是有毒，下意識地求助系統。

【沒有，不過我有個建議。】

“什麼？”

沒有起伏的電子音響起，【給他一巴掌。】

啊……？

那邊的江周還在直勾勾盯着黎闫看，“考慮得怎麼樣，你喝了，明天牛奶我也幫你送。”

看出黎闫有些心動的模樣，江周繼續說道，“後天也幫你送，大後天、大大後天，我都送。”

黎闫忍不住心動。

隻需要喝一瓶牛奶，就可以換一個被保護的機會，簡直賺死了！

黎闫的目光看向牛奶箱。

此時的牛奶箱裡還剩下最後一瓶牛奶，是房東可憐原主特意多送給他的，黎闫将那瓶牛奶拿起，瓶身還是溫熱的。

很輕松的擰開蓋，喝之前黎闫還先聞了一下，不腥，就是很普通的純牛奶的味道。

細喝下來，還帶着些淡淡的甜。

是好喝的。

江周沒說要喝多少，但是黎闫自動給它認為要喝完。

250ml左右的牛奶瓶，幾乎是一小會的功夫，就已然喝下去大半。同時黎闫也随着瓶身傾斜度的加大，白皙的脖頸也逐漸上仰。

最後一點也被喝完，江周看着人把空了的玻璃瓶放到桌子上，飽滿唇肉上印出點點晶瑩，再被人很輕地抿去。

江周感覺自己好像上火了，這把火燒到喉嚨裡，讓他變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他想要開口，但是視線卻不自覺的落到黎闫臉上，喉嚨又啞火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對面的人視線在落到他臉上之後變得有些奇怪。

“怎麼了嗎？”他問。

“……”

“你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