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陸川不再開口說話了,隻是那眼睛就好像是長在黎闫身上一樣,半分也不曾移開過。
感受到落在手背上的視線,黎闫摁在透明包裝殼上的手指用力,終于,黎闫忍無可忍地開口,“陸警官,你不覺得你應該後退一點嗎?”
陸川話接得很快,仿佛就在等着黎闫開口跟他講話一樣,“怎麼了,後退什麼?”
黎闫擡頭和陸川對視,卻不想對方毫不避諱,到還真像是一副不知情的疑惑樣子。
黎闫:……
你說要後退什麼啊!
兩個男性,準确來說是兩個剛認識連半天都不到的男性,在看見一方挑選比較私密衣物的時候,就應該自覺地走開。
而不是像陸川這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挑選型号類型。
還理直氣壯得要死。
說又說不過,明明長得那樣一副正經的模樣,但是好像什麼話都講得出來。
不想再和男人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黎闫飛快地選了幾條然後壓在一堆日用品的最下面。
身後傳來幾聲悶笑。
黎闫:……
什麼人啊這是。
……
“别生氣,都是我的錯。”
看着從商店出來後就悶頭往前走的人,陸川一把拉住黎闫的手,“我錯了,别不理我。”
黎闫扭頭不去看他。
一陣風吹過,面上感覺到幾點涼意,陸川驚訝,“下雨了?”
像是應和着陸川的話,幾乎就在他說出的下一秒,接連不斷的細密雨點落在二人身上。
黎闫都還沒有反應,緊接着一件帶着薄荷味道的外套不由分說地就套在了他的身上。
“唔——”
反抗的話被男人用手給堵住,過分大的衛衣帽子幾乎可以遮住他的上半張臉,陸川将帽子兩遍的抽繩收緊,給黎闫完全裹住之後,就聽見他說,“跑。”
直到回到自己房間之後,黎闫腦子都還是懵的。
他看向陸川,突如其來的雨一般都下得很兇,就這麼一會的功夫,男人身上已經給濕了個大半。
連帶着頭發也濕了,一滴雨水從他額前落下,滑過鋒利眉眼。見人瞧着自己,陸川挑了挑眉,“怎麼了?”
“我在想一個問題。”
“你說。”
黎闫說,“我在想我們為什麼不回去買把傘。”
“……”
陸川擦頭發的動作一頓,若無其事地将手裡紙巾扔掉,“吹風機在哪?”
被人指向浴室,陸川朝着浴室走了兩步,隻是即将要踏進浴室門的時候,又突然返回回來。
然後惡狠狠地捏上黎闫的臉,“不許笑。”
柔軟的頰肉被他捏進去兩個凹陷,此時黎闫的頭還被衛衣帽子裹着,看上去很像是被捏住嘴的小鴨子。
本來就沒笑。
滿意地看着人點了點頭,陸川這才朝着浴室裡走去。
本來也沒多濕,想着自己的本來目的,陸川不過胡亂地吹了幾下便放下了吹風機。
他解開自己提來的袋子,拿出裡面被層層包裹着的冰塊。
冰塊有些化了,邊緣滲出一圈的水。
不過好在他拿得多,陸川将裡面還沒化的冰塊取出來,倒也正好一包。
緊接着他擡頭看向窩在沙發上的人,剛想說些什麼,卻在看見他此刻模樣的時候聲音一頓。
黎闫身上還穿着他的衣服,衛衣拉鍊被拉到最高,過分寬松的版型,看起來有點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樣。
陸川覺得自己有些土了,或許另一種說法更合适,叫什麼男友風。
黎闫短褲本來就不是長的那一種類型,加上他的姿勢使得褲子又縮上去一截。大片白皙暴露在空氣當中,兩條腿又細又長,膝蓋彎起來時,還透出一大片的粉。
視線順着衛衣衣領往上移,是一張充滿韫色的過分漂亮的臉。
一雙眼裡帶着些水霧氣,說不清的意味。
“外套……脫了。”陸川聽見自己說。
聲音其實有點沙啞,但是黎闫沒聽出來。
黎闫裡面穿的是短袖,本來這個天氣穿短袖正合适,但是意外的雨水過後,黎闫這麼穿就顯得有些單薄起來。
腿上感受到涼意,黎闫不自覺的縮了縮腿,陸川将脫下來的外套搭在他腿上,同時一隻膝蓋抵上沙發。
“要衣服嗎?我給你拿。”
手臂被人給擡起來,黎闫搖了搖頭,“不要。”
不過在冰塊接觸到手肘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嘶”了一聲。
陸川更放輕了些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