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嗎？

應該、信了吧。

黎闫看着陸川僵硬的臉，捏着三明治的手指不由得松了松。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不知陸警官上門，是想要問什麼。”

沈屹川很合時宜地開口打破現場陸川和黎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氛圍，他側過的身子擋住陸川的視線，并且在人看向他時，得體地笑了笑。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陸川注意力收回，再擡眼的時刻臉上全然已經換了一副神色，“昨天晚上兇手又出現了，這次出事的是408，根據目擊證人所說，兇手在作案之後朝着這邊跑來了，昨天晚上的十二點，你聽見什麼聲音沒有。”

幾乎是在陸川話剛開口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黎闫臉色就變了。

滿腦子不受控制地充斥着陸川的那句，目擊證人。

他被看見了。

隻是還沒等他再多緊張幾下，黎闫又想起，他蒙了臉的，不止是臉，大半個身子也是被蒙住了的。

看了黎闫一眼，沈屹川說，“沒有。”

“是嗎？”陸川不相信，反問道，“那你昨天晚上的那個時候在幹什麼？”

“洗澡。”

男人眼皮跳了跳，“洗澡？”

這不怪他，昨天的事情在腦子裡印象太深刻，所以當沈屹川再次提起着兩個字的時候，陸川完全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嗯。”沈屹川态度坦然，“還是說陸警官想要進去看一看嗎？”

陸川對沈屹川洗澡的地方并沒有什麼興趣，對着沈屹川再詢問了幾句，得到男人始終如一的回答後，陸川點了點頭，看向黎闫。

看、看我幹什麼？

其實從某個方面來講，黎闫知道自己是主角，起碼在這個副本裡面是，并且還是那種但凡發生一點事必和他有關系的主角。

或許用倒黴蛋、炮灰來形容更為貼切。

所以黎闫的第一想法是不是陸川又發現了什麼。

至于為什麼是又，因為自從進入到遊戲裡，黎闫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做了多少虧心事了。

“還不走？”陸川問他。

“什麼？”

“錢還完了嗎？”

黎闫想起自己剛才撒的謊，他隻能說，“還、還了。”

“那還不走。”男人看着他，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活像沈屹川對黎闫做了些什麼似的。

礙于陸川的身份，黎闫還是跟着他走了。

沈屹川沒阻攔，隻是黎闫在路過他的時候，黎闫感覺到自己手心被很輕地撓了一下，像是羽毛滑過。

黎闫垂了下眼，什麼都沒說。

隻是他一出門，就感覺到有一道強烈的打探目光落在他身上，陸川身後是跟着他一起來的警員，還有，405。

黎闫擡起頭，就看見那個據說是目擊證人的NPC一直盯着他，然後冷不丁地說了一句，“昨天晚上我看見的是你。”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黎闫，就連陸川的腳步也停住了。

黎闫皺眉回看過去，“你在說什麼？”

“昨天晚上，你，蒙着臉，從407跑出來。”

指向太過于明顯，以至于都還沒等黎闫解釋，陸川就先一步質問，“既然他蒙着臉，你怎麼知道是他。”

“你不是說你沒看清嗎？”

“味道。”405依舊是那副直勾勾看着黎闫的表情，“我記得他身上的味道。”

“很香。”

探究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黎闫身上，此時所有人腦海中都不由得升起一個想法，如、如果是這個解釋的話，好像也不是不、不合理。

是挺香的……

甚至現場有幾個小警員，在405說完之後，還不自然地朝着黎闫的方向靠了靠。

“我說夠了！”黎闫忍無可忍地出聲，他看向405，“你有證據嗎你就說是我，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什麼鍋都往我身上甩。”

“錄像監控你總得拿出來一個吧，難道現在證言就靠着一張嘴說嗎。”

像是真的被氣到了，面前少年胸脯顫着，白色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紅色，看上去是真的委屈到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405這個目擊證人的身份還處于取證階段，陸川自然不可能聽他的一面之詞。

本來就還在調查周圍還有沒有别的證人，結果卻不想405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雖然，雖然自己昨天确實從407出來了，但是他又不是兇手，他也是有苦衷的，哪裡就跳出來這麼一個人，愣是說昨天兇手就是他。

黎闫想着想着，還給自己想委屈上了，他看着405，有些兇巴巴地質問道，“你有證據嗎？”

現場的氛圍好像變得有些奇怪。

這個時候應該是有人要出來說些什麼的，但是周遭卻安靜得過分，看着人生氣的模樣，在場衆人愣是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來。

尤其是被黎闫質問的405，好一會才看着他回答說，“沒有。”

黎闫哼了一聲。

陸川這才回神一般伸出手去安撫他，“在沒有其他證據的情況下，僅憑一人的指認，不會輕易認定誰的嫌疑。”

“同樣。”他的目光看向405，“單憑味道之類的無實意的描述，隻能算是猜測，并不算是證詞。”

405“嗯”了一聲。

此時的黎闫被陸川拉到身邊，男人的手都還覆在他手上，沒忍住，陸川又對着黎闫的手捏了幾下。

他拉人的動作太過于自然，以至于跟在他身後的警員緩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的隊長和這個……小闫好像是昨天才認識。

并且當時還把人給吓到了。

現在這個情況算什麼，巴巴地去牽人家的手，還被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