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這個東西，陸川毫不意外。

他手指按到開機鍵，等待開機的時間，他問黎闫，“怎麼拿出來的。”

“證物櫃的鎖可不是那麼好開的。”

“鐵絲。”面前的人又抿了一下嘴唇，“我以前學過開鎖。”

“是嗎。”

聽不出情緒，在手機開機後，男人不知道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着些什麼，“這麼大動幹戈的去拿它，裡面有你什麼秘密。”

“或者我換種說話，噩夢直播間，和你有什麼關系。”

“你手機裡也有這個軟件吧。”

黎闫剛想要否認，卻被男人擡眼看了一眼，“黎闫，我是刑警。”

不要在我面前說謊。

其實從下午的時候，陸川就已經發現了黎闫和平時不一樣的反常，整個人太緊張太心虛了，就連把他趕走時，語氣裡都還夾着幾分迫不及待。

“最近的案子，究竟和你有沒有關系。”

“沒有。”黎闫伸手抓住陸川的衣袖，一雙眼緊緊地看着陸川，“真的和我沒有關系。”

“那你告訴我，你那天晚上，究竟上四樓去做什麼？”

“借、借……”

“你還要騙我嗎。”陸川一臉平靜地看着黎闫，“我去查了居民樓老闆的資料，在你下午離開之後。”

“一個很脾氣很好的人，甚至願意自掏腰包給你提供足以維持房租和日常開銷的工作，所以你說的因為交不起房租就要被趕出去的情況，根本不會存在。”

“黎闫，你對我究竟有過幾句實話。”

“我……我……”男人的輪廓在視線中逐漸變得模糊，鼻子好酸，黎闫其實是沒想哭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點沒忍住。

那些事情也不是他想做的，他看着陸川，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滾燙的眼淚落到陸川手上，男人一下子慌了，剛才的嚴肅一下子蕩然無存，甚至他伸手去抽紙巾幫黎闫擦眼淚的手都有些抖。

黎闫哭起來是沒有聲音的，他也覺得自己莫名其掉眼淚的舉動有些失态，所以在陸川手伸過來的時候，黎闫偏過頭去躲開陸川的手。

他伸手擦着臉上的眼淚，但是那眼淚就好像不聽自己使喚的一樣，反而還越擦越多。

眼看着黎闫衣袖都擦濕了，陸川再次将紙遞了過去，其實他有些怕黎闫會不接自己的紙，但是好在黎闫接了。

陸川頓時松了一口氣。

但是反應過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松氣，明明就在一分鐘以前，他還在質問人。

見人沒再繼續排斥自己，陸川手指顫了下，才終于伸出手碰到黎闫，少年白皙下巴尖上墜着的淚花被他很輕地擦去。

黎闫的情緒一點點平靜下來，等他不哭了，陸川又拆開一片濕巾給人擦着臉，直至把淚痕擦幹淨，他才和人平視，“對不起阿闫，剛才是我太兇太着急了，我給你道歉。”

“我隻是有一點太激動太傷心了，是我的問題。”

“原諒我好不好？”

被陸川說得黎闫覺得鼻頭又有點酸了，本來就不是陸川的問題，他搖着頭，而後在陸川的注視下，将自己的手機拿出來。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被這個軟件綁定上的，前幾天我一覺起來，它就在我手機裡了。”

“它給我發布任務，一開始我并沒有管它，也沒有做，我以為是誰的惡作劇。”

“隻是在當天晚上，我就收到了警告。”

“拿着電鋸的人在我門前，鋸我的門，恐吓我。”

“我很害怕，我以為我自己要死了。”

“我隻能去做那些任務，不過我和這些案件都沒有關系，真的沒有！”

說到這裡的時候，黎闫把陸川衣袖抓得更用力了，生怕人不相信自己的樣子。

“他們更多的隻是吓我，讓我做一下很簡單的任務，比如去死人的房間看一看這種。”

“但是下午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給我打了很大一筆錢，讓我去拿手機，我不敢不去，407死了，408也死了，我那天晚上上去看見兇手了，兇手還追着我跑，我很害怕，我……”

說到最後，黎闫語序都有些亂了，而陸川再早聽黎闫說有人給他布置任務的時候，神色就已經變了，他安撫着人，而此時，黎闫也将後台的打賞消息翻出來給陸川看。

隻見不大的手機頁面中，黑色的字體顯得格外明顯。

【神秘人C打賞XXXXX元。】

【神秘人C向您發布了指定任務。】

“陸川，你相信我。”

陸川低下頭，眼睛裡帶着一層水霧的漂亮少年盯着自己，纖細手指還把自己的衣袖抓得很緊，因為哭過的原因，纖長眼睫被淚水粘黏成一绺一绺的模樣，眼尾帶着明顯的紅，像是被世間最豔麗的胭脂染上一筆。

聲音裡還帶着些啞，“我沒有利用你。”

“我相信你。”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輕柔的吻落在少年眼下，陸川覺得自己好像有大男子主義病了，喉結滾了滾，幾乎是不受控制地開口，“闫闫，我能不能親你。”

像是有些不太恰當，陸川又說了一句，“闫闫，我想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