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她問。
沒想到她竟然貼身帶着……靈晔眼眸微動:“混沌石是難得,但也不用如此珍視。”
南山直接氣笑了:“你前兩天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吧?”
他前兩天說什麼了?哦,他說混沌石比降魔杵好用。靈晔若有所思地與她對視:“我前兩天說的話,你到現在還記得?”
南山:“?”
“相比降魔杵,混沌石自然更高階。”靈晔又說回混沌石。
“哦。”
南山已經不想跟他說話了,氣氛果然變得略顯枯燥。
靈晔渾然不覺,靜了半晌突然道:“今晚一起用膳。”
南山:“?”
靈晔沒再多說,直接帶着侍衛們離開了,南山看着他遠去的高大身影,半晌喃喃一句:“有病吧。”
第一次在白天出門散步,雖然遇見了讨人厭的家夥,但依然不能影響南山的好心情,她四下閑逛,還不小心走到了木易湖邊。
湖水清澈,風吹過時波光粼粼,漂亮得像湖底雪原上七腳蛇那塊伴生石。
南山看向水面,水中倒影的自己梳着兩根亂糟糟的麻花辮,身上的衣裳粗糙但幹淨,略微伸伸手,袖子便會短上一截,露出鮮紅的沉悅珠。
最近在冥界一直大魚大肉的,好像吃胖了點。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南山直接趴下,仔細地拿湖面當鏡子照。
“我的小未婚妻……可憐……”
帶着調笑的語調突然在腦海浮現,南山眼皮跳了一下,再努力回憶時,腦海裡卻隻剩下臉頰一閃而過的癢意。
她在雪原徹底失去意識時,肯定發生過什麼,可具體是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南山不是會為難自己的性子,想不起來索性就不想了。
她又在滄瀾宮裡轉了幾圈,直到天色徹底黑了,才哼着小曲回住處,結果剛推開院門,就被院子裡的人吓一跳。
“……你怎麼來了?”南山怔愣。
靈晔已經換了一身衣裳,玄色長袍襯得他矜貴逼人,就是表情不怎麼好看。
“說了要一起用膳。”他冷冷開口,氣勢回到了最初認識的時候。
南山雖然這段時間膽子大了不少,但一看到他這副模樣還有點怯:“啊……我記着呢,就是沒想到你會來這麼早。”
其實是早就忘幹淨了,要不是他出言提醒,她甚至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靈晔面無表情:“已經遲了。”
“什麼遲了?”南山腦子沒轉過來。
靈晔:“晚膳時間,遲半個時辰了。”
南山沉默一瞬,裝傻:“沒遲啊,咱們在雪原上不是聊過這個話題嗎?我說我平時吃得比較晚,你還說我這樣對身體不好來着。”
靈晔一頓:“說過?”
南山面不改色:“當然”沒有,當時隻聊他吃什麼菜了,哪有提過時間。
靈晔眉頭輕蹙,似乎在回憶。
南山立刻倒打一耙:“你這人怎麼回事,我說過的話都能扭頭忘了,你看看我,你說什麼我都記得,今天本來想在外面多玩一會兒的,結果就因為你随口一句一起用膳,我就早早回來了。”
靈晔聞言,神色略微松動,再看她委屈的模樣,頓時覺得自己與她相比,的确有太多不足。
“抱歉。”他認真道。
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道歉,南山眨了眨眼睛,趕緊把這件事揭過去:“沒事,我原諒你了。”
靈晔繼續盯着她看。
“那……進屋坐?”南山試探。
靈晔像一直在等這句話,聞言立刻進屋了。
南山嘴角抽了抽,默默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兩人一同在桌前坐下,四目相對時又一次冷場。
“聽說你最近忙得泡藥浴的時間都沒了?”南山主動給他倒了杯茶,歎氣,“這可怎麼好,牛角伯伯還得一會兒才會送飯來,你要是太忙的話……”
“今日起就不忙了。”靈晔打斷她的話,頓了頓後又道,“以後有話直說,不用試探。”
無非是希望他能抽時間陪她,她大可以直接提要求,沒必要拐彎抹角。
南山照例忽略後半句:“為什麼不忙了?”
“萬生鼎的氣息又在别處出現了,冥界的嫌疑已經解除,明日起不必再嚴防死守。”靈晔解釋。
南山恍然,随即還真生出點好奇:“聽說昆侖山上都是特别厲害的神仙,到底是什麼人敢去那裡偷東西啊?”
“身份未知,其留下的氣息和法陣,似乎與青丘有些淵源。”靈晔知無不答,“但應該隻是障眼法。”
南山不懂:“你為什麼這麼确定?”
“因為……”靈晔剛說兩個字,牛角人就送晚膳來了,他立刻安靜下來。
南山跟牛角人打過招呼,一臉好奇地看着靈晔:“因為什麼?”
靈晔拿起筷子,開始認真吃飯。
南山:“?”
直到一頓飯結束,靈晔都沒有說一句話,南山看着他配着菜足足吃了兩大碗米飯,最後将筷子整齊地擺到碗邊,又掏出疊得方正的手帕擦了擦嘴,這才擡眸看向她。
“因為青丘早在一千年前覆滅,世間再無青丘族人。”他面色平靜地接上飯前話題。
南山無言許久,突然伸手撫上他的臉。
靈晔微微一愣,沒有拒絕未婚妻透着幾分小心翼翼和渴求的親昵,還體貼地把臉往她掌心送了送。
南山:體溫明明正常,他為什麼一副燒壞腦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