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樓下，同事們已經在等他了。

“這回怎麼這麼久？”

娴雅青年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要說些什麼，又似乎在猶豫什麼，到了最後卻隻是搖搖頭：“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同事也不追問，隻歎道：“還好有你們在，不然這些人得瘋。”

耳邊聽着其他異常的附和，娴雅青年低頭瞧着捧在自己手心裡的殘花，笑了笑：“并非絕對。”

“什麼？”

“人類…其實很堅強。”他回頭看了看小區的高樓，“他們總曉得…如何才能保護好自己。”

*****

次日早上醒來，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班長和八妹精神煥發，似乎一點都沒有被昨晚的事情影響，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已經不記得了，大人們自然也聰明地沒有主動提起，甚至會避開這個話題。

三孩子是被班長的父母開小車送到學校的，方子依剛下車就引起了注目禮，可當原本還八卦的學生們瞧見了班長，頓時不感興趣地别開臉。一開始方子依還不知道這個舉動意味着什麼，直到……

“子依快來！有八卦！”

坐下沒多久，八妹沖進來一把拉走了方子依。

剛出門八妹就撞上了隔壁班的男同學，男同學被撞地身體傾斜，倒是沒摔倒，隻是劈啪啪地掉下顆石頭。之所以說是石頭，是因為這黝黑的石塊非常堅硬，掉在地上竟然連劃痕都沒有。方子依低頭一瞄，發現那竟是個雕成嬰兒模樣的吊墜。

可……世界上有嬰兒模樣的神仙嗎？

正疑惑着，高呼對不起的八妹已經拉着她跑遠了。

校園中有一面公布欄，呈長方形，平時是用來公布學校文字通知的事情的。此時的公布欄前面已經圍滿了人，可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八妹八卦的腳步。她扯着方子依硬生生擠了進去，擡頭看到公布欄上的内容時，充滿激動的笑臉忽然僵硬了。

又是照片，不過這回是打印在A4紙上的。

還是個熟人。

照片上的主角是柏茹雪，她穿着舊衣服，正一步步踩上台階，準備走向一家酒店的大門。那是家高檔酒店，瞧着門口的金碧輝煌就知道能住進這裡的人非富即貴。照片各個角度都有，不像作假，就在方子依以為這是位裝窮的貴千金時，第二張照片則是她換了身衣服進房間的畫面，而第三張……

方子依往後面一瞄，臉蛋瞬間就爆紅了。

全都是柏茹雪跟不同男子赤身躺在床上、浴缸上的照片。

忽然，人群中一陣喧嘩。

柏茹雪終于擠了進來，以飛快的速度将紙張全部撕下來，她紅着眼眶、咬緊牙關的模樣意外的兇狠，不像小白兔，像狼。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為柏茹雪撕完紙張後，惡狠狠地瞪向了方子依，咬牙切齒地低吼道：“為什麼……”

方子依沒想到這事情還會牽扯到自己，直接怔住了：“什麼？”

“我不明白……”柏茹雪臉上的兇狠褪去，剩下的全是近乎絕望的悲哀，“就因為崔景山對我好了，不對你好，你就要這樣害我嗎？為什麼啊子依……”

方子依整個人都石化了，倒是八妹這回反應比她還快，大聲吼道：“柏茹雪你胡說什麼！這件事不可能是子依幹的！她本來就對崔景山沒感覺！”

可人群外有人比她吼得更大聲：“那這些又是什麼！”

崔景山推開人群，将一疊A4紙甩到了方子依的臉上，那是跟公布欄上一模一樣的照片。他力氣極大，鋒利的紙張劃破了方子依的臉，細細的血珠以極慢的速度冒出。但他本人并不愧疚，而是擋在柏茹雪的前面，失望大吼：“方子依，我沒想到，連你…也是這種人！”

方子依無語，看了看照片，又看看柏茹雪，聲音微顫：“你也覺得是我幹的？”

柏茹雪一頓，面色遲疑，倒是崔景山堅定不移：“這些都是從你抽屜裡翻出來的！”

方子依咬牙：“抽屜就在那兒，誰塞東西都可以。”

崔景山想都不想：“誰都不塞就塞你那兒？”

話音剛落，方子依猛地擡起頭，眼瞳緊縮。

對啊……

為什麼是塞她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