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嘁!阿嘁!”
她瘋狂的打着噴嚏,身體根本不受控地被八妹推了出去。
八妹縮在方子依身後倒避開了陽光的襲擊,跨過門檻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那群混混追到哪裡了。誰知道這一眼,直接看出了陰影。
陽光照亮了昏暗的廚房,也波及到了走廊口。隐約間,她似乎瞧見了一抹半透明的、穿着民國長衫的男人背對着她們堵在走廊通道口,而這飄飄的對面,是在走廊裡迷路般四處亂撞的混混們。
這鬼地方到底有多少隻鬼啊啊啊啊啊!!!!!
受到驚吓的八妹推地更起勁兒了。
前面,方子依終于适應了清晨的陽光,她眯着眼,反手抓住了八妹的胳膊就沖向旁邊的店鋪,那是起早開門的早餐店。正在下面條的老闆擡頭瞧見灰頭灰臉撲過來的學生妹也是吃了一驚:“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方子依緩了口氣,啞聲道:“老闆!我們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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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方尚學很快就發現方子依又一次晚來學校,不過因為之前有過先例,所以他隻是留意了一下就沒再深想。班級不會因為少了一個人而發生太大的變化,可如果是多出了一些别的東西,那就另當别論了。
“噫~好醜!”女生舉起自己從抽屜裡翻出來的黑色玉雕,舉高了大喊,“誰塞我這裡的?快來認領!不領回去我可就扔了哦!”
“哈哈哈~什麼玩意兒,就算是定情信物也太醜了吧!”坐在附近的損友是剛到班級,正要往抽屜裡塞課本,結果一低頭——
一隻四肢扭曲、渾身黑紫的嬰兒睜着雙全白的眼睛橫躺在窄小的抽屜中。
損友:“……”
嬰兒咧開嘴,嘴角幾乎要觸及耳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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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逸趕到校門口時,一眼就瞧見焦急等在邊上的班長。顧不上打招呼,急步就沖進了校園内:“為什麼她會突然發瘋?”
班長瞄了眼仿佛看不見他的保安,咬牙道:“不清楚,我能想到的就隻有一件事,崔景山送了子依玫瑰花,子依轉手送給方尚學,之後方尚學又轉送給了班上的女生。昨天八妹說有鬼在收集那些玫瑰花我就應該想到的!而且八妹和子依到現在都還沒來學校,肯定是出事了!”
兩人趕到方子依的班級教室外,從門窗望去,班上一片祥和,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讀書寫字,并不像是發生過詭異事件,可班長從褲袋裡摸出了灰屑:“我剛到這裡,你給我符就自燃了。”
她知道自己無能為力,所以隻能把白辰逸叫過來。
白辰逸沒接話,而是将兩指并攏抵在眉心處:“天法清清,地法靈靈,陰陽結精,水靈顯形,靈光水攝,通天達地,法法奉行,陰陽法鏡,真形速現,速現真形!”
刹那間,疾風沖破了一切虛妄,率先進入意識範圍内的,是一片尖叫和哭聲。原本祥和明媚的班級眨眼間被黑霧所籠罩,班上的學生們根本不是在學習,而是亂沖亂撞,喊救命的、拿椅子砸到處亂跳的鬼孩的、暈在地上的都有。
“你留在這裡。”白辰逸估摸了下前面的危險,直接沖進了黑霧之中。
這不是領域,隻是一下子聚集的怨鬼太多導緻臨時形成的鬼打牆而已,根本沒辦法阻擋他進入。
闖了進去後,能看到的東西就更多了。鬼孩的目标非常兩極化,淩亂的桌椅下大多數躺着的都是男生,也因此顯得某個人的情況尤其突兀。那簡直是國王待遇級别,完好無損地被黑霧包裹着飄在角落,橫躺閉眼的模樣卻也是暈過去了。而女生基本都清醒着,個别暈倒的…都被鬼孩抓花了臉。
鬼孩的出現竟然是為了抓花所有女生的臉?
這幼稚又偏激的行為直接把他給氣笑了。
“那邊有醒着個男的!”
哭叫聲中炸開了一句與衆不同的。
二十世紀的女生早就不同舊時代的兇猛,各個舉着椅子,見鬼就砸,哪怕因為恐懼而哭地眼淚鼻涕直流,倒有效地保護了自己。
說話的是站在最前面的高大女生,她身上原本天藍色的校服早已被鮮血染成了深藍,脖子和四肢全是鬼孩抓出來的傷口,但她倔強地擋在同學前面,把椅子掄地猶如狼牙棒,打棒球般将跳過去的鬼孩給打成霧散開了。
霧?
白辰逸凝神去看圍着這群女生咆哮的鬼孩,終于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養小鬼一般都會選擇剛流産或受過非人虐待的三歲以下的孩子,前者是沒出生就被“處決”原本就會讓嬰兒怨氣重,後者顯而易見,是被虐待的怨恨。而三歲以下的孩子三觀還沒成立,智商更是低微,很好掌控。
可是眼前的這些孩子,最大的瞧着都有十一、十二歲了,根本不可能聽三流異人的話。
最重要的是它們的身影太虛了,虛地仿佛是霧氣凝聚而成。
“幽影,”白辰逸快速平舉起胳膊,手腕上的深褐色珠串因為他的動作啪嗒顫動,“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