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她們描述就知道,那個道士是十足的冒牌貨。”
這句話實在是過于輕描淡寫,透着一股濃烈的敷衍味道。
崔景山一聽就惱火了:“你是不是匡我們的?看都沒看就說是假貨?!你别自己就是個西貝貨吧!”
白辰逸兩手往後一撐,屁股挨着辦公桌不挪步:“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你們那些所謂的鬼,從他招魂成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說明了他是個假道士。”
崔景山眯起眼,恨不得直接上去揍他一拳:“你覺得這句話就能打發我們?”
“行~那我換個方式解釋。”白辰逸聳了聳肩,“你們覺得這個世界上存在鬼,它們既能殺人越貨,附在别人身上,那麼…我們還要警察幹什麼?被殺之後,化成鬼反殺回去不就得了?”
崔景山:“人死了之後肯定得去陰曹地府啊!”
“陰曹地府是吧?”白辰逸漫不經心,“陰曹地府歸誰管?”
崔景山不耐煩了:“你當我沒聽說過,閻羅王管的。”
白辰逸直勾勾地盯着崔景山:“有區域有領導管理,那麼你說的那個道士究竟是觀音轉世還是玉皇大帝投胎?他憑什麼就能不經過人家閻羅王的同意,随意把人家管轄内的鬼給招上來?可别說經過同意了,同樣的道理,他誰啊閻羅王要給他面子?你看上去也是個有權有勢的富二代吧,你有這個本事去外國劫個跟你完全不認識的人回來,還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崔景山瞪着眼,如鲠在喉。他有這個本事嗎?沒有。
見他被問住了,方子依偷偷瞄向司機,後者看着自家少爺被“欺負”的樣子,依舊笑得很淡定開心,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就在這時候,旁邊傳來軟糯糯的聲音:“可、可那天我真的瞧見有一群鬼出現了,是道長把它們打跑的。”
這是一個出乎預料的信息,白辰逸皺了皺眉,陷入沉思。就在崔景山以為希望在即可以怼回去的時候,白辰逸又看向班長和方子依:“你們也瞧見了?”
班長和方子依動作劃一地看了看八妹,誠實搖頭。
于是,白辰逸同情地注視着八妹,語氣憐憫:“好好休息一下吧,孩子。”
八妹哭笑不得,崔景山卻是再次惱了:“說了别喊我們孩子!我們就快18歲了!已經長大了!”
白辰逸淡定:“未成年人在我們眼裡,就是孩子。”
崔景山把手探到了茶幾下方,還沒等用力,司機眼疾手快地摁住了他的胳膊:“少爺,打架并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崔景山瞪上司機,後者臨危不懼。
半晌後,崔景山才縮回手,惡狠狠地瞪着白辰逸,重重地冷哼一聲,朝白辰逸豎了根中指就轉身要走。方子依等人連忙跟上,誰知後面又傳來白辰逸懶洋洋的聲音:“勸你們一句,别跟那個道士多接觸,那種騙子手法多着呢~”
早就被這人怼地臉面全無的崔景山想都不想,回頭冷笑道:“怎麼,你還怕我們會被他再騙一萬塊嗎?”
白辰逸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難道我該擔心你們跟他合作賺大錢嗎?”
班長用手掩蓋嘴唇,連忙側過了頭。
八妹和方子依沒她有底氣,隻敢低垂着頭裝作沒聽見,但總止不住肩膀的顫抖。
門口處,冷不丁地傳來崔景山一聲暴躁的——
“草!!!!!!”
*****
回程坐的依舊是崔景山家的車,沒有人敢吭聲,就怕惹到那随時火山爆發的家夥。偏偏這時候班長的手機響了下,八妹和方子依反射性抖了抖,班長倒是不以為意地拿出手機翻看。
是陌生号碼發過來的短信——如果想私自調查,建議帶上這個人。
人字後面跟着的不是名字,而是一串電話号碼。
琢磨了下,她将号碼複制下來撥過去,等了足足十幾秒,對面才接了。一時間兩人都沒開口,唯有彼此的呼吸聲在耳邊纏繞。班長畢竟有求于人,率先開口問道:“你好,是白老闆給我的這個電話号碼,說可以請你幫忙。”
身旁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清晰聽到手機對面傳來沉穩的男聲:“什麼事?”
方子依莫名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班長不知道對面是什麼人,隻把白辰逸的原話闡述過去。結果對方聽完,背景音就變的混亂起來,唯獨男人的聲音依舊清晰:“把那個道長的事詳細說說,長什麼樣子。”
聞言,班長又把假道長招靈成功,指認死者丈夫是兇手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下。誰知剛說完,對方就來了句:“好,這個人我會去抓捕。”
這話說的未免過于狂妄,班長皺眉:“請問你的職業……”
“公安。”
“……”
瞬間理解。
剛挂斷電話,不等八妹追問,電話又毫無預兆的響起,上面顯示備注名是——秋表哥。
自從上星期不歡而散,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關于表哥和表姐夫的消息了。推開八妹湊過來的臉,無意跟朋友分享這種私密家事的班長挪到了另一邊,跟方子依擠在了一起:“表哥,有什麼事嗎?”
電話的另一頭,魯少秋的聲音難掩疲憊:“很抱歉打擾了你,隻是…你的朋友在旁邊嗎?就是上周一起參加招靈儀式的那兩位。”
哪怕沒開擴音也聽的很清楚的方子依把臉轉向了窗外。班長确實有些猶豫,畢竟這種事過于私密,要不是之前八妹死纏爛打……
想到這,班長的語氣帶上了幾分惱怒:“表哥找我朋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