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容顔大腦飛速運轉,得出一個結論:不能說。
他被打了沒事,要是讓卓寂言知道卓安言打架了,難保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又和弟弟吵一架,到時候,他又是罪魁禍首。
這事說出來,在卓寂言的心裡,肯定會覺得“林城藝欺負容顔,和你卓安言有什麼關系,瞎湊熱鬧”。
卓寂言沒有再追問了,他拿起手機。
“您、您幹什麼?”容顔整個身體都繃緊了。
“叫醫生。”卓寂言丢下這句話就出去打電話。
容顔好像被打開的水龍頭,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他剛才怎麼會下意識以為卓寂言要打電話給卓安言詢問情況呢。
卓寂言怎麼會關心他為什麼受傷。
他的手不安分地在腿上胡亂摸索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摸什麼,他意識不到自己在幹什麼,腦袋裡面空空的,他好累,有點想躺下。
卓寂言進來,看到他坐在床邊,臉上有剛擦幹淨的淚痕。
“疼?”卓寂言問道。
“啊?沒有呀。”容顔仿佛沒聽見他說話,茫然地擡頭,聲音發顫,“我沒事。”
容顔知道自己在哭什麼,但是不敢說。
他感覺到卓寂言坐下了,就坐在離他不到一個拳頭的地方,他隻要稍微側一點身體,就能把頭靠過去。
卓寂言不知道容顔在傷心什麼,他盼着容顔能告訴他。
“有什麼過不去的。”卓寂言語氣生硬道,“什麼都能過去,别哭了。”
“哦。”容顔沒意識到自己又哭了,連忙擦幹淨眼淚。
卓寂言把語氣放在嗓子眼兒裡打磨了半天,再次開口:“發生什麼事了?能告訴我嗎?”
“也沒什麼事。”容顔蹭了一下眼角,“昨天陪安安去上課,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下。幸好安安扶得快,不然可能就不止是肩膀了。”
“哦。”卓寂言在心中嗤笑一聲,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
沒吃過苦的人愛哭吧,容顔上輩子跟哥哥待在一起應該是備受寵愛,卓寂言看着他的樣子,簡直跟安安一模一樣。
他回憶着自己是怎麼哄弟弟的,“我給你買了新的筆記本電腦,等會兒給你拿來。”
“好的,謝謝您。”容顔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卓寂言轉過頭去,閉了閉眼,好感度沒加,大概率沒有多高興。
醫生很快就來了。
“别動。”醫生在他第一次因為疼痛閃開的時候,提醒道。
“哦哦,好的。”容顔有些不好意思,又主動送上自己的肩膀。
醫生用最快的速度幫他處理好,提醒道:“晚上睡覺的時候注意些,别壓到傷口,别濺水。”
“好。”容顔點頭。
容顔瞥到卓寂言,他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不知道為什麼。
容顔心裡打鼓,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着手指,想着等會兒要如何應對。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禦前奉茶的太監,除了比太監多塊兒肉,沒什麼兩樣。
都是為了錢财舍棄尊嚴的奴才,每天伴君實在是太累了,容顔突然好想不顧一切地搬出去啊。
“你騙我。”卓寂言看着醫生出去,關上門,說道。
“啊?”容顔擡頭,看着卓寂言的眼睛。
他剛才這句話,可不像是因為被騙而惱怒,反而像是……能說嗎?像是委屈。
容顔抓了下額頭,沒學過心理學的人還是不要在這裡随便分析反派大佬的心理狀态了,說不定人家是氣過頭了。
卓寂言:“肩膀上的傷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