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視線移到謝濱身上,挑挑眉一臉壞笑:“你…你取向正常嘛?”
把邱瑩瑩逗得前仰後合,氣的謝濱一個飛腳踢向沈括臀部,随即放出豪言:“老子明天就給你帶個女人回來。”
夜航的飛機,閃動着固定頻率的光芒,高速平穩地向夜空使去,沈恬探到舷窗邊,俯瞰哥譚下的夜景,連動的建築星光熠熠斑斓耀目,美的浪漫卻又短暫。
她看的出神,直到被空姐送來的毛毯打斷,而後打開電腦,飛機上wifi不好,軟件加載得很慢,但她仔細看了他的最新設計圖,她不懂思維架構,盡力從融資角度幫他分析一下基礎成本,整理好後扣上電腦,幹脆的拉下遮光闆,小小一團蜷靠在座位上酣然入夢。
近日的身心疲憊,終于在回國的路上得到緩沖,現在想想,她還真有點佩服自己,想來這事可大可小,或安或險,她卻稀裡糊塗的憑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做了,有點後思極恐。
回去後被彭凡大發雷霆的暴罵一頓,原來今早沈父手機發來一條信用卡消費消息,扣款顯示美聯航,沈恬百密一疏誤刷了父親的卡。
但沒人知道照片的事,這是他們的秘密,她要為對方保守的秘密。
氣的彭凡火冒三丈:“你以為你是一腔熱血,代表我身先士卒,實則愚蠢至極,危險至極!怎麼,想來一套做好事不留名,簡直可笑!”
沈恬為此付出的代價,閉門思過三日,檢讨十萬字!來回的路費也不給報銷!氣的小姑娘差點暈倒,十萬字檢對于一位理科生來說緻命打擊,彭凡啊彭凡!他不如真是嘴巴骨折了。
譚宗明在美的這些天電話就沒斷過,連帶着接觸摩根談包氏藥業的問題,家裡也打來電話問他在美國待多久、去處理什麼事,所有的事情積壓在一起,他神情有些疲憊,懶怠地往沙發上一趟,關了手機往旁邊一丢,合上眼:“五分鐘後喊醒我。”他提醒秘書道。
躺下的那一秒,幾乎是頭暈眼花的,卻很快失了意識,眼前閃過的身影,卻隻是在一片黑暗中一晃而過,接踵而來的又是一件又一件的公務,連在簡短的夢裡,那些複雜的問題都不放過他。
秘書時慈就站在一旁,看着他閉目養神。
五分鐘過得很快,眉骨下的疲憊并沒有散,臉色也不太好,額頭上冒着細密的冷汗,時慈走過去調高了空調,打算過一會再叫醒,給他蓋空調毯時,人還是醒了。
他手掌撫在額前一會,呼吸有些沉重,平複了一會休息不好後的心悸,才緩緩睜開眼睛,卻并沒起身。
“車鑰匙拿過來。”聲音平靜,除了有點輕之外,聽不出任何情感起伏道。
時慈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我送您。”
“不用,我自己開車。你留下來整理标書。”說完,他撐着沙發慢慢坐起來,胳膊卻有些無力,險些一歪滑下去。
時慈手急眼快的扶住了他,拿了個靠枕墊在他背後:“還是我送你吧譚總,這邊過去華爾街路程不近,來回太累了。”
他沒再推脫,他确實太累了,哥譚郊外離華爾街二十幾公裡,還是在夜裡開快車道,他沒有把握萬無一失。
其實他車技很好,隻是近些天來工作的身心疲憊,沒什麼精力了。
他想起在美讀書時期,為了有意接近安迪故意搶她的車子開。後面被她知道他“譚家人”的身份後,安迪氣的一段時間都沒理他。
美國不同于國内,在最隐秘的留學圈,像他這樣的人物紮堆聚集,豪擲隐形資産買入各種限量超跑。一到周末,成群結隊的跑山車隊,躲避着市中心的繁華,看似無影無蹤,實則郊區的荒嶺早已充訴着炸破天的跑車聲浪。
一晃眼,那些玩世不恭的過去像是已恍若隔世,但又清楚的浮在眼前。
譚宗明坐在後座,窗外一片荒涼,這裡相比時代廣場的喧嘩,安靜寂寥。
車高速行駛在公路上,他在手邊摸出一盒煙,點了火,降下車窗緩緩地吐了口青煙吹出窗外,垂着眼眸神色淡漠。
其實那天下午他早就到了,一直坐着外面,直到看見一山清水秀的華人姑娘步入餐廳,他倏然想起宴會那晚,好像在門口見過她,和一小夥子靠在車旁,再後來不小心踩了自己一腳,後又和包奕凡拉拉扯扯。
所以,譚宗明對沈恬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想她不過與那些女孩一樣,左右逢源,早已侵染了紙醉金迷。
但那天帶給他的感覺卻截然相反,對方眼神難得的清澈,看向人時更是一塵不染,好似願把所有心事全盤托出。
他許多年,未見到如此清澈的眼神,即使剛見過這世間險惡,依然無所畏懼。還有那股沖勁和勇氣,與當年的安迪很像。
罷了,想這些幹嘛,一個不相幹的人。他寂寥的笑了笑,掐滅了手裡的煙抛出窗外。
每個人的生活都恢複到了本來面貌,各自在艱難中掙紮出幸運。這期間偶有相遇重逢,也不過就像是夏天後的炎熱,在一場秋雨後,就消失的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