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我錯了老婆。”他低頭認錯。
沈恬不搭理他後半句,隻回應前面:“那你現在在做什麼?我都說了我今天很累了,你還要這樣,你一點也不尊重我,不考慮我的感受。”
他拉她的手:“我真想抱着你睡來着,就是抱着沒忍住,以後不這樣了行不行?今天的事我向你道歉,不生氣了好不好?”
沈恬還生氣地瞪着他。
他捏捏她的手心:“我這次肯定老老實實的睡,我這不是太久沒碰你了,一時有點把持不住,我真的就抱着你睡,保證什麼也不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強硬的态度整習慣了,隻要他一低頭認錯主動求和,她就沒脾氣了。
沈恬冷哼一聲,躺回床上。
譚宗明也躺了下來,把她圈在懷裡:“我抱着你睡,要是再把你吵醒,我立刻去隔壁房間。”
沈恬現在困的都頭疼了,也根本沒心情和他瞎扯,蜷了蜷身子,找了舒服的位置,眼皮子就灌了鉛一樣沉沉睡過去。
他看着她再次沉睡的臉,悄悄松了一口氣。
剛在網上搜的哄媳婦這狗屁方法根本不可信,什麼哄回來了就能為所欲為,為所欲為個屁!
他剛反應再慢一點,又得被趕出去了。
這他媽和好才不到十分鐘。
被她冷着臉教訓一頓,他現在身上的火氣也熄的差不多了,現在壓根不敢亂動,但是腦子卻還是很活泛的。
談戀愛太沒安全感,結婚就不一樣了。
……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兩人和好如初,隻是沒幾天後他便又開始在各地出差,深圳那邊的工作結束後,又受邀返京參加國際新能源領袖峰會。
後傅懷琛馬不停蹄地在他北京的家裡湊了個火鍋局,餘姚給這幫人放了話,說搞不好京城要變天了,李欣怡這次從海外低調回國後便被人看管起來,内部消息說是,她在海外洗錢的數額高達近百億,背後牽扯到幾個高層人物,具體有哪些還不清楚,目前還在調查中,譚宗明并不驚訝,譚正廉那邊也早得到了消息。
返滬後,譚宗明深居簡出了一段日子。
五月中公示結束,沈恬正式收到了錄用通知,要求她在下月初報道入職。
收到消息的當天,她便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爸爸,這次電話裡沒有語重心長的給她講很多道理,鼓勵完後一如既往說着要注意身體,沒再說别的。
挂了電話後,她又把這則消息告訴了譚宗明和陸意涵幾人,沒一會那個群裡的消息就像就炸開了鍋,紛紛送上祝福,陸意涵直接張羅起飯局,撺掇沈恬請客吃飯,把時間定在月底倪卡回國的日子。
沈恬心思不在這些人的消息,自然也無異議,隻回複了句:都可以,你們選我付錢。
沒一會倪卡就發來一張在巴黎看秀的現場照,坐在秀場前排的倪卡與從前别無二緻,渾身透着一股肆意的野性,并豪爽大方的揚言等她回去包個club慶祝,順便給陸意涵馬上開機的新劇贊助服裝,提供最新一季的高定。
如此闊綽的出手,搞得陸意涵在語音裡激動的尖叫起來,高呼倪老闆大氣,連沈恬原本沉郁的心情也被帶動的起了點波瀾,連發了個兩個感謝老闆的表情包過去。
幾個人把時間地點讨論的差不多了,她關上群界面後,幾次點開和譚宗明的聊天框,卻遲遲不見動靜。
隻是這幾日一直如此,甚至連他人都見不到,後來是時慈從側面告訴她,最近他确實是誰也不見,兩點一線,下班就回靜園那邊了,隻是具體什麼事不能告訴她。
在京的那日飯局結束後,回來沒多久,譚宗明已經清楚是什麼事,直接閉門謝客,無論是私人還是工作電話,持續保持着打不進去的狀态,果然沒多久,局勢走向和他預判的一樣,周潤生被紀檢委帶走調查,外界依舊風平浪靜,但各家私下早已炸開,三盛高層内部也風雲湧動,不少上面有信的甚至傳言周轶來現在也被管轄了,疑似他利用太太親戚在海外的空殼公司轉移巨額資産。而譚宗明早已知悉,隻是一直沒把這張牌打出去,再次從别人口中得知時還是有些意外,因為這次内部爆出消息的緣由與李家關系不大,而是由于那家公司違規操作收購上市公司被ASIC監控後出示警告涵,上了新聞後被一些早年躲去澳洲的華人注意到,出事公司的法人是位雙重國籍的北京人。
信息像爆炸一樣在這個圈子裡傳開,譚宗明這邊更是如此,電話不停,他也幹脆全天開機,為了避嫌不看也不回,手機靜音丢在辦公室,他也應了榮女士那句話,這條河得過,橋拆不拆得了各憑本事。
與外界斷聯後,蕭卷找不到他人,直接去靜園門口堵人。
三盛出來時已經天黑,譚宗明應付董事局這幫老頭到頭疼,回靜園的路上在車上短暫休憩了一會。
直到車子駛入巷子,司機在前面疑惑地說了句,“這門口怎麼停了輛不認識的車呢?”
坐在副駕的時慈,聞聲落下了車窗探頭往外看,看清車牌後知道了來人是誰,扭頭看見後座的人已經醒了,解釋道:“是蕭先生的車。”
譚宗明的眉梢幾不可見地蹙起,擡腕看了眼時間并不說話。
果然他剛下車,蕭卷也從緊随其後地打開車門跟上來,朝他揚揚下巴擠了個眼神,“哎呦喂,您回來了?”
譚宗明瞥了他一眼并不搭理,徑自大步跨過門檻。
蕭卷也不在意,手抄兜裡同他一起往院子裡走,悠哉悠哉地開腔,“從上回京裡老傅家吃完飯,你的電話就又打不通了,給哥們透個消息呗。”
“來這兒就為這?”譚宗明看着路過的墨管家,習慣性地把手裡的外套遞過去,“墨叔,我爸呢。”
“在書房呢。”墨叔一邊接過衣服,一邊笑着說了句,“小蕭和小時今天都來了。”
兩人都禮貌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人離開後,蕭卷才說:“也不全是,約你抽空過去給秦老送壽禮,今年滬上辦,估計也是為了他孫女婿。”
譚宗明這才想起,榮音提過一嘴,隻是最近事多把這茬忙忘了,“你爸催了?能讓你這麼勤快的惦記這事。”
蕭卷拍了拍譚宗明的背,會意一笑。
走到後院,譚宗明透過書房的窗戶玻璃看見父親正和三個人在聊天,幾人的秘書都站在外面侯着,裡面顯然是在說私事,旁邊的蕭卷已經收起了那副松松垮垮的形象,渾身端正的模樣。
三人一同過去打了個照面,屋裡的其中一位鬓角泛白的老人正是秦老,簡單寒暄了兩句,并提前祝了壽,譚宗明禮貌地給幾人逐一續了茶才起身,“爸,你們先聊,我和他們去處理點工作上的事。”
譚宗明去了另一間書房,蕭卷和時慈一前一後跟進去,順手關了門。
蕭卷放松下狀态,坐在會客椅往後一靠,“周潤生到底怎麼回事啊?我聽說被調查了有段時間了。”
譚宗明不着急回答他,拿了靠枕丢在沙發上往上一躺,閉着眼說:“你就不能有事問你爹去,我是你的情報站?”
蕭卷正撥弄着手串的佛珠,聽到這話笑得不行,“您這話說的,哎——”
故意拖長了尾音繼續貧嘴,“還真沒錯!什麼事您不都了如指掌嗎,要不說我來找你呢!”
譚宗明聽着他聒噪的笑聲皺了皺眉,擡手覆在眼前擋光,“過段時間就出消息了,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蕭卷一本正經地調侃,“話說回來,這回要是真有什麼事,裴淙得偷摸着放鞭炮慶祝。”
譚宗明說:“他還在香港?”
蕭卷“嗯”了一聲,起身走到書架前抽了本書翻着,“裴老爺子讓他暫時回那兒是聰明的,上面那幫人天天盯着咱們,你看李欣怡不就知道,等周家也栽裡面,周君瑤也用不着蹦哒了。”
譚宗明掀了掀眼皮,看着窗外說:“你跟她平日裡八竿子打不着,這回什麼時候結下的怨?”
“你以為她看我順眼?”蕭卷不屑地回頭看了眼沙發上的人,“你說咱們這幫人打小就認識,不說有沒有結仇的吧,起碼都明事理也玩得來,就她永遠是那副瞧不上咱的樣兒,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去你奶奶那裡學琴,下課帶人把那大院的梨樹砍了的事兒嗎?老太太都不說什麼,她倒是好,一五一十的告我爹,我被揍得呀,你說她有腦子嗎?你認識沈恬之後更是,找不到你就找我,後來賴我幫你瞞着她,拿那些事威脅我,我都懷疑當年出事有沒有她在從中搞鬼,反正你真是幸虧沒和她結婚。”
譚宗明嘴角一彎,谑聲道:“不是你當年勸我幹脆結婚的時候了?”
屋内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時慈起身走在一旁去聽電話。
“急着送份子錢呢。”蕭卷把書塞回書架,走到沙發邊坐下,“算了你别結婚了,不然回頭我爹又該催我了。”
譚宗明挑挑眉,“這你就别想了。”
蕭卷瞬間來了興緻,直起身子手肘撐在膝蓋處盤玩着手串,“呦呵?聽你這話裡的意思——”
“稍等一下蕭先生。”
話還沒說完,時慈拿着未挂斷的手機走到譚宗明一旁,一臉歉意地看着蕭卷,“我這邊有個電話需要譚總接一下。”
說完将電話遞上前看着譚宗明繼續說:“hw那邊說戒指明天就到上海了,問您親自過去取确還是直接送過來。”
譚宗明并不想聽電話,推開手機坐起身來。
時慈會意地捂住手機,等着話。
“你明天過去給我取一趟,然後拿給我。”他想了想又說:“再順便再挑點簡單的,送到海景去。”
第二天沈恬從超市回家時,遠遠地就在樓下看見了譚宗明那輛公務車,開心的跑過去車窗敲玻璃,沒想到開車的人是時慈,後排也空空如也,不免有些失望。
她還是勉強地笑了笑,“時秘書你怎麼來這兒了呀,是要取東西嘛?”
時慈看出來了她的心思,拿了袋子下車,“譚總最近确實是有事,所有人的電話都不接,除了公司和靜園那,别的地方都沒去過。”
沈恬着急解釋,“我沒有要打探這些的意思,我相信他。”
“沒事,這都是應該的。”時慈淺淺一笑,将袋子遞上前,“這是譚總讓我給您拿來的入職禮物,說是月底帶您去趟北戴河那邊兒,具體時間到時候會通知您。”
“他看到我消息了?”沈恬愕然地接過來,看了一眼包裝袋,還是那個熟悉的logo,倒沒想到他這麼喜歡這個品牌。
時慈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老闆最近連手機都不看一眼,所以并不是看了她的消息而是自己直接查的,想了想幹脆不解釋,“我也恭喜你沈小姐,祝你以後工作順利。”
沈恬甜甜地笑了笑,“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