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西長安街的昏暗路燈,陷入沉思,沈恬,難怪能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因為她總能守得住自己的想法,不去學也不願掩藏内心,也難怪她終究還是會被情緒左右決定。
這樣一個女孩,走了這最難的路,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呢。
他沒法想。
譚宗明不自主地握緊手指,嘴角扯過一絲看不出情緒的淡笑,重新閉上眼睛,過了會兒,說:“随她吧。”
“我去趟三盛。”他說。
“您太累了,剩下的我來處理,我送您回家休息。”時慈合上手機,吩咐司機往後海開。
回家休息?
怕是會更累。
譚宗明眼眸暗了暗,落下車窗,外間蕭瑟的夜,明明已入夏,風吹在臉上他卻覺得涼,透進骨子裡的淩寒冷風刮起地上的塵埃,也吹到心頭。
“明早就去香港。”他說。
時慈點頭說好。
“幫我開間房。”譚宗明升起窗戶,“太晚了,不回去打擾了。”
遲疑片刻,時慈說:“好。”
在她前往索馬裡的四個月,時慈照舊把一則帶有她的報道發給譚宗明,但譚宗明沒仔細看,倒是發現她注銷了自己微博,朋友圈背景換成一張她摟着當地小朋友的合照,照片上她曬黑了點,穿着高領薄衣,頭上圍着絲巾,笑得明媚又溫柔。
“以後她的消息不用給我看了。”譚宗明垂着眸子,對時慈說。
話落,他把手機上的微博卸載了。
時慈看了眼後視鏡,默默點頭,什麼也沒說。
後來小姑娘再回到自己身邊時,看見她肆無忌憚地笑起來時,譚宗明每每總會想起那些刻意抹掉她存在的日子。
他甚至好奇沈恬為什麼每次能這麼快原諒自己,而分開時又從不糾纏。
好像無論何時,隻要他說,她就會相信,隻要他不怠惰,她就不離不棄。
直到後來,他明白,原來愛是妥協。
愛人,到頭來是道無解題。
那晚,他們瘋狂肆意…
她軟在他.身.上,聽着他熱烈的心跳,忽然地問,“譚宗明,我們反複分開這些年你累過嗎。”
譚宗明淺淺一笑,“不累。”
用力…
沈恬沒力氣,任由他來,隻悶了一聲,“嗯…我不信。”
“不是因為你累。”譚宗明順勢起身,她下巴抵在他頭頂,呼吸溫熱逐漸急促。
她雙手環抱住他的頭,被.吮.的難耐,緩了會,她說:“以後累的話就和我說,我一直在。”
“好。”他停下,仰頭看她。
“我愛你。”
譚宗明眸光微鈍,含住那雙唇反複深吮,纏綿绯色,良久,在她耳畔留下一句,“我也愛你,很愛你。”
“沈恬。”他忽地叫她名字。
一雙微潤的眸子落入她眼裡,稍後,隻聽一句,
“你在我就有家。”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