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錨“咚“地墜入江水。應雪後背抵上潮濕的篷布，鳳瑾的膝蓋卡進她□□，酒液順着交纏的指縫滴落，在大紅喜服上洇出深痕。外頭忽然傳來奴仆吆喝：“前頭官爺查船！新娘子蓋頭捂嚴實喽！“

艙内驟然暗下來。鳳瑾扯過鴛鴦錦被将兩人罩住，指尖金翎已抵住篷布縫隙。應雪能清晰數清她顫動的睫毛，先前抹的腮紅被薄汗暈開，蹭在自己領口像朵揉碎的芍藥。

“夫妻文牒呢？“艙簾猛地被挑開，官兵的刀鞘敲得船闆咚咚響。

鳳瑾忽然嘤咛一聲，染着哭腔的吳侬軟語驚得應雪脊背繃直：“官爺輕些聲，我家夫人…...她，面皮薄......“滾燙的唇瓣擦過應雪耳尖，帶着酒氣的吐息鑽進衣領，“你倒是動一動呀。“

應雪指尖幾乎掐進船闆。腰間忽地一涼，鳳瑾竟抽走了她貼身軟劍，裹着紅绫塞進錦被。官兵的腳步聲逼近床榻時，她突然被身下人攥着手按在起伏的胸口——

“輕些......“鳳瑾眼尾泛紅地仰頸，錦被下的手卻引着她往劍柄處摸，“那刀鞘要碰到床柱了。“

應雪觸電般縮回手，卻摸到鳳瑾腰側未愈的箭傷。黏膩的血沾了滿掌，她下意識要掀被子查看，卻被身下人雙腿纏住腰身。鳳瑾喘息着咬她喉結：“死相…...沒見官爺在呢......“

“忒晦氣！還是兩個女人，沒見過這麼急色的！“官兵啐了口唾沫摔簾而去。

等着官兵搜查結束後，驚雷炸響，照亮了船艙内的景象。應雪正用巾帕蘸着清水給鳳瑾換藥。房内的龍鳳紅燭因着主人的害羞沒被點亮，可那截白玉般的腰在黑暗裡反而愈發灼目。她強迫自己盯着傷口，藥粉卻總灑偏。

鳳瑾支着身子湊近，潮濕的發絲掃過應雪頸側，掀翻藥箱将人壓進被褥，金翎釘住艙外偷聽的夜枭，

暴雨傾盆而下，蓋住了唇齒間未盡的話語。應雪嘗到血鏽味，不知是鳳瑾肩傷裂開，還是自己咬破了舌尖。錦被下的軟劍硌得脊背生疼，卻抵不過胸口瘋長的躁動。

江風撞開半扇殘窗，露出鳳瑾後背新愈的傷——那夜在工部衙署，正是這道傷讓她跌落暗渠。應雪突然翻身将人罩在陰影裡，指尖凝着内力撫過猙獰疤痕：“還疼嗎？“

“你親親就不疼了。”鳳瑾笑着去勾她衣帶，卻被攥住手腕按在枕畔。應雪眼底翻湧着她從未見過的暗火，像狼王盯住踮腳偷蜜的狐。

殘燭忽的爆了個燈花，喚回了某人的思緒。

船隻順流而下，由于這船的主家想要盡快抵達靈山尋找少爺和小姐，這船速也快了不少。不到兩天便抵達了靈山腳下。然而，随着鳳瑾和應雪兩人穿過靈山結界越發靠近主體山脈時，心中的不安與慌亂蔓延在鳳瑾的心中。往日的靈山不說是靈氣彌漫，那也是花草樹木都竟相開放。而如今的靈山卻是寂寥無人、透露着詭異的氛圍，甚至連樹木都不再有生氣了。鳳瑾傳遞給家族的消息也被屏蔽在外，這種情況隻能是長老那邊主動開啟了隻出不進的自我封閉結界。鳳瑾環顧四周發現了不少噬金堂的影子，應厲果然淪為了人家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