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殺豬宰鵝開家宴,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吃了頓團圓飯,等熱鬧散去各自睡下,小院才恢複以往的平靜。
歇息前,陸道元非拉着李四一道兒泡澡,陸道元身上的傷口不宜過水,李四哪裡敢應?更何況這裡沒有溫泉,隻有浴桶,也坐不下兩個人來。
李四逐改為親自為其擦身,陸道元這才撿了便宜似的應下,美滋滋的坐在屏風後面,等着李四過去伺候。
丫丫準備妥當後退下,給兩人貼心的關上門。
“四爺,水涼了記得叫我!”
“好,你先去歇息,剩下的事讓别人做。”
安全候在門外,聽到這話立即應聲:“遵命……陸姑娘,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看着。”
丫丫這才打着哈欠回去:“辛苦了。”
屋内,浴桶冒着熱氣,李四取了銅盆和帕子,端着熱水進去。
陸道元側身坐在床邊,已經解了頭發和外衫,臉朝内看不清他在做什麼,李四近身後,将裝着熱水的銅盆放在床角的矮桌上,轉身回頭,見陸道元還是原來那個姿勢,這才發現不對勁。
李四坐在陸道元旁邊,從後面将他撈在懷裡,眼中出現驚慌之色。
“寒毒又發作了?”
“嗯……”
陸道元臉色蒼白,嘴唇凍的發紫,全身散發着冷氣,呼出的氣是白霧。
他緊閉雙眼身體顫抖着,竟是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李四立刻動手為他輸送内力,片刻後情況才有所好轉。
陸道元躺在李四懷裡,有氣無力的說:“剛才還感覺挺好的,想是今天女兒過來,我高興就偷吃了一口酒,沒想到這寒毒發作的這樣厲害,就這一瞬間的功夫,我都快凍成冰坨了。”
陸道元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本意是不想讓李四擔憂,沒想到李四越發心疼。
李四握着陸道元的手,貼到自己臉上,眼神擔憂不已:“怪我沒看住你,你素來身子骨就弱,風一吹就能卷上天,哪裡受的了這樣厲害的毒。”
陸道元又好氣又好笑,心情卻好多了,伸手去描他的眉:“哪裡有這麼弱,我便是病中也能推你……咳咳咳!”
李四扶着他躺下,給他蓋上被子,無奈道:“行了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着那點子破事。”
陸道元偏過頭去看李四,認真反駁:“怎麼是破事?對我來說是頂頂重要的美事,莫不是杜夫人一來,你就不要我了,膩味了?”
李四真要被他氣死了,忍了忍沒忍住:“你這一天天的瞎琢磨什麼呢?我是那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人嗎?”
陸道元過了半響才說:“要論起來,我才是新的那個,可新的再好也有更新的……若論起過日子來,我到底是不如杜夫人的。”
李四去撚了帕子,将喋喋不休的陸道元扶坐起來,聲音不自覺加重幾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與她的關系,莫要妄自菲薄,你在我心裡自然是不同……擡手!”
“比杜夫人更好嗎?”陸道元聽話擡手讓李四擦拭,又問他:“有了我,可就不能再有她了?”
李四伺候陸道元擦洗完畢,又給他換了身新衣,聽了直歎氣:“哎,王妃故去這麼多年,也就隻有你一個,别想東想西了,趕緊把身子養好,别讓我憂心。”
陸道元想拉着李四一起躺下,卻被他按回被褥裡解釋。
“我還沒洗澡,你先休息我等會就來。”
陸道元委委屈屈:“……也好,妾身人老珠黃被朗君嫌棄也是應當,誰讓我比不過人家持家有道,隻有做妖精的命。”
李四:“……?”
一刻鐘,洗漱完畢,兩人躺在床上聊天,安全進來收拾。
月上中天,門再次合上。
安全一走,陸道元就摟上去,抱着李四不肯撒手:“我怕冷,兩個人睡才暖和。”
李四顧慮他身上的傷不敢拒絕,隻好伸手将兩人的被褥疊成一條,陸道元這才安心枕着李四的胳膊躺下。
如果那雙手也能安份點就好了。
李四真有些生氣了:“陸探微,你這雙手還要不要了?”
陸道元嬉笑:“這雙妙手若是沒了,你我二人該失去多少樂趣啊……”
李四聽他話頭又飄起來,正要發作狠狠教訓他一頓,卻見窗外燈火通紅,吵嚷聲四起。
“走水了,走水了!聚賢酒樓走水了,快救火快去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