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線,唐艾笑拿出手機,想給冬憶發個信息,編輯好幾遍,寫了又删··“會不會有些突兀··算了··不是說快回來了嗎”唐艾笑最後還是沒發信息,随手也擱下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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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潇潇開年就開始忙活店面的裝修,不得不說葉闌之給的店面地理位置很好,原先就是一個婚紗店,店裡面積約200平米,臨街的牆壁兩面都是透明玻璃,能讓人一眼看到室内的情況,這很适合自己要開的服裝設計店,本身的裝潢就已經很符合她的預期了,這讓她節省了一筆不小的裝修費用。她利用過年的時間,對于要調整的地方做了個簡單的設計圖紙,林潇潇網購了需要的東西,自己一個人在店裡忙碌,一心撲在了店面上,設計室的規劃,衣服陳列規劃等等,這都讓她幹勁滿滿。
隻是臨街的對角,一個身高約165左右的女性,身着黑色高定連衣裙,帶了個大大的帽子遮住了半張臉,也遮住了陰沉的眼神。她眼神發狠的看着店裡忙活的人,嘴角帶着譏諷。
像是察覺到有人盯着自己,林潇潇正在幫忙擡東西的時候,回頭望了望,417大巴車剛好橫穿路過,阻斷了林潇潇的視線,等她再看對面的時候,先是驚訝,然後眉眼舒展,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她放下手中的箱子,推開玻璃門,跟對面的唐艾笑揮手。
唐艾笑知道林潇潇一旦忙起來肯定是顧不上吃飯,打遊戲的時候就用智能砂鍋煲粥了,雖然做不來好吃的飯菜,但是煲粥、煲湯對着教程還是可以滴。
唐艾笑一手拎着砂鍋粥,一手拎着買的披薩,等到綠燈一亮,仔細确認安全後,飛快的跑了過來。
兩人吃過飯後,唐艾笑自然是要留下來幫忙的,她看了看地上堆積了一地的包裹,挨個拆了起來,一下午也組裝了幾個人形模特,半下午的時候兩個人就把衣架擺好了。
冬末的北京,天黑的已經比年前晚了一點點,但是也才6點天就黑透了,隻有店裡還是燈光通明,兩個人把林潇潇的獨立辦公室差不多收拾好了,她的辦公室在整個店面的後方,跟倉庫挨着,方便林潇潇設計用,畢竟家裡陽台太小,不夠林大美女施展。
兩個人一口氣忙到八點多,唐艾笑回到家就躺在地毯上··死活不願意再動。
原本林潇潇是打算帶唐艾笑吃頓好吃的,犒勞她,但是她實在是動也不想動,無奈兩人先回了家。
她也累夠嗆,本來一個人幹活打算幹兩三天的,結果唐艾笑的加入,雖然進度加快,但是唐艾笑這個急性子····非要把眼睛所見之處能看到的都搞完··
此刻
兩個人都毫無形象的脫了鞋直接躺在了地墊上··
一人負責點喝的一人負責點吃的。
····
時間過的很快,唐艾笑按部就班的工作,情人節那個用餐兌換券被唐艾笑随手丢在了抽屜角落裡。之後再也沒從抽屜裡拿出來過。
遊戲每周末都會刷副本,然而冬憶的号,快一個月都沒有上線。期間唐艾笑發了個短信給冬憶,一直沒有回信兒。最初的失落這一個多月也逐漸消失殆盡,隻剩下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藏在心底,偶爾去遊戲世界裡看那些冬憶帶着自己看過的風景的時候,才會被勾出來,有些酸澀發脹,但也僅此。
原本想要趕着正月開業的林潇潇,網上訂單量激增,現在又要開實體店,原先合作的小廠子不能滿足,這期間也跑了好幾個地方去談合作問題,等到一系列問題都解決後,都3月中旬了。
這不,和唐艾笑兩個人扒着日曆圈出了好幾個宜開業的日子,最終定在了3月21日,這樣林潇潇很多的春季設計款也能上架了。
上海虹橋機場
冬憶從加拿大坐了16個小時飛機才落地,飛機由于滑行劇烈的抖動,冬憶被晃醒,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眼裡還在這着冷漠和疲憊。
他拿出手機插上國内的卡,還沒等翻出了依依的通訊錄,手機滴滴滴很多的短信,在衆多廣告垃圾短信裡,他一眼就看到依依給自己發的信息,問自己什麼時候上遊戲,那是半個月前的時間了。看到依依的信息,冬憶冷峻的氣息才逐漸卸去。
他看着現在晚上23點的時間,猶豫了一下,沒有播出電話。随即他複制了手機号,打開微信界面,申請添加好友。
他現在還不能回北京,之所以選擇在上海中轉,是因為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想到這,原本已經眼神柔和的冬憶,再一次變得冰冷。
那個女人··不,确切說是冬憶母親,年前她打了好多個電話,冬憶都沒有接,直到看到她發的郵件,才知道她肺癌晚期。原本打算一個人在北京過年的他,初二就回了加拿大。
看到那個女人病入膏肓的樣子,他甚至哭不出來。
他恨她麼?好像恨吧。她生下他,卻在他還未長大成人的時候就抛棄了他。父親意外離世,他被送回到母親身邊,他以為自己在失去父親後,至少還有母親的庇護,可是他想錯了,那是親生母親啊,為什麼母親對自己不是謾罵就是毒打。直到有一次自己被同學按着強迫自己吸大麻,因為反抗把對方頭打破,學校辭退了自己,因為這件事自己被母親打到骨折,他才從她嘴裡聽到:你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你就好了··
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這句話。
原來,自己應該死,她是那麼的恨自己。
如果說以前他還會獨自一人偷偷哭涕,不明白為什麼不愛自己卻要生下自己,生下自己又不要自己,可如今,那個女人走了,死者為大,他不願再去為此困擾。
臨終前,她伸手想要摸摸自己兒子的臉,可是冬憶還是沒能往前走兩步,就那麼看着那個女人垂下手,永遠閉上了眼睛。
直到葬禮結束,他都沒有掉一滴淚。
可是當他幾天幾夜不能入睡的時候,看到那個女人的遺照,他還是脆弱的哭出了聲。
此次來上海,也是那個女人臨終遺願。他拿出錢包,打開夾層,拿出那張黑白照片。
上面是一男一女,男人儒雅文靜,女人眉眼含笑,他自是認得這女人就是自己年輕的母親,但這男人不是自己父親。這是那個女人第一任丈夫,她希望自己能夠帶着這個照片和這個帶着鎖的日記本一同轉交給這個男人,翻開照片背後是一個地址。
冬憶面無表情的看着上面的地址,等他打車到了地方以後,才發覺,這是老城區裡遺留的老宅。看宅子,是個富貴人家。冬憶嗤笑一聲。
随即面無表情上前按了門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