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甯妃先開口了:“娘娘可是看溫大人面嫩不信他,既都來了,若什麼都不做回去溫大人也難交差啊。”
說得有理啊!溫曉鏡驚覺,這來了不把脈可不是早下班的好事,這可是像去侍寝卻什麼也沒做送回來的糟心事。
他還是太拿上班心态來看宮廷事了。
溫曉鏡連忙找補:“甯妃娘娘所言甚是,微臣來都來了……”
沒有人能拒絕“來都來了”。
看起來超凡脫俗的皇後娘娘也不例外。
皇後略一思考,擱下筆,起身坐到榻上,伸出手示意。
甯妃很有眼色地說:“娘娘要診脈,那臣妾就先回避一下咯。”
“無妨,你繼續串佛珠,也治治你靜不下來的毛病。”皇後回道。
都沒站起來的甯妃繼續坐着串珠子。
溫曉鏡心裡感慨,甯妃果然後宮交際花,跟皇後娘娘這樣的人物都能嬉皮笑臉,把脈這種關系隐私的事情竟都能留下。
他恭敬走到皇後身邊,手把上皇後的脈搏。
聽到莫的感情的系統音再次響起,溫曉鏡熟練地翻開劇本去查看劇情。
【讓我看看我們天下第一大好人,皇後娘娘的劇情在哪裡哦。】
聽見溫曉鏡的心聲,皇後眉毛一挑,目光瞬間射向溫曉鏡,對方的嘴并未展開。
下意識地,皇後餘光又掃過甯妃,見她仍面色如常地穿珠子,便收回目光隻垂眸靜候。
佛家雲,不鼓自鳴。
浸淫佛法多年的皇後認為,這是一種天人的神通。
這得修煉到如何境界,才能不通過話語,直接通過心聲進行交談。
難道眼前名不見經傳的太醫竟是天人的轉世?皇後暗自心驚,忽覺自己多年夙願或許可以達成。
隻是天人這話,未免……太白了一些。
她何以成為“天下第一大好人”?她的業障還未盡數消除。
【噫,不是吧,我們天下第一大好人怎麼下線得這麼早?】
【這、這,難怪後面宮鬥部分妃子都鬥的你死我不活了,皇後也不見蹤影,原來是早早死了。】
【可惡,怎麼好人不長命!】
一旁穿珠子的甯妃聽見這話,不由手上動作都停滞下來,隻是在場沒有人有功夫注意她的異樣。
皇後如當頭棒喝,沒想到聽到的是自己死亡的谶言。
【皇帝聽聞皇後死訊,罷朝三日,親自督辦各項事宜,下令杖殺所有侍候人員陪葬。嗯,超雄皇帝穩定發揮。】
【還寫詩寫悼詞,立誓十年不再立後,啊呸,五年後就立了女主為後。】
【诶,讓所有人陪葬,是不是包括太醫來着。】
【嗯?】
【說好的苟到最後,原來陪葬竟是我自己,從三老頭打架、甚至淑貴妃生産的那一刻,我陪葬的齒輪就開始轉動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溫曉鏡心聲的呐喊格外刺耳。
而此時聽到心聲的皇後和甯妃無一人對此不滿,隻還在消化剛剛聽到的消息。
甯妃原隻是看熱鬧的心态,見溫曉鏡這般奇異功能,想着正好攪一攪皇後娘娘這裡的死水,這才把他給調了過來。
卻沒想到一攪攪個這麼大的!
生老病死,悲歡離合。
甯妃并不為皇後可能的死亡感到悲傷。
她偷偷瞥向皇後臉色,見其臉上慣常的神之微笑已經消失,反而一副陰晴不定神色,竟分辨不出什麼情緒來。
她抿唇一笑,更加翹首以盼後續的展開。
【所以皇後是怎麼死的啊。】
溫曉鏡一人的疑問也是全場的疑問。
【原文沒寫啊,就寫了個皇後崩逝。】
【懂了,這應該又是像俠客哥的白月光一樣,作者挖坑不填的留白了。】
【也就是說,如果我能像之前一樣根據蛛絲馬迹來推測出隐藏劇情,那麼就可以找出皇後死因來規避掉。】
【但這會不會對劇情産生蝴蝶作用啊?不管了,不然劇情還沒蝴蝶,我自個兒就先陪葬了。】
瓜吃一半,并不盡興。
甯妃不免有點意興闌珊,可沒等她把注意力投回串珠上,溫曉鏡心聲接踵而至。
【會不會是外面左邊花壇裡埋的毒藥搞的,那可是用饴糖、紅糖、冰糖,加上蜂王漿配制而成,毒性猛烈但味道不錯,是上屆宮鬥的曆史遺留産物。】
【又或者是外面中間花壇裡埋的毒藥搞的,那可是用六種不同的毒蟲,七種不同毒蛇,八種不同毒草,淬煉九九日而成的,味道當然比不上上一款,是上上屆宮鬥的曆史遺留産物。】
【也有可能是外面右邊花壇裡埋的毒藥搞的,那可是用酸毒梅、甜瘴蘭、苦黑竹、辣蠱菊四種毒物燒灰煉成的劇毒毒藥,集齊酸甜苦辣竟然能夠做到無色無味,是前朝宮鬥的曆史遺留産物。】
【這麼一片花壇簡直種了個寂寞。】
皇後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向外面的花壇——難怪沒一片能開花!
溫曉鏡的心聲似是伴奏:【在小小的花壇裡面挖呀挖呀挖,種毒毒的毒藥,開毒毒的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