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進行到多半,桌上的人大多都喝醉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回憶着當年的事情,年夏心裡憋悶的慌,手邊的酒杯空了幾次,臉上染上了幾分醉意。
他有些搖晃的站起來,扶着牆走了出去,在酒精的作用下,情緒比以往敏感了很多。
會所的地毯軟糯,此刻踩上去更是如同踩在了棉花上,年夏深一腳淺一腳,愈發醉的厲害。
冰冷的水潑在臉上,腦子裡清明了一絲,年夏撐着洗手台子,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真丢人,眼睛都紅了。
他扯出紙巾用力擦了擦眼睛,深吸一口氣。
可一轉身,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盔甲就瞬間脆弱的崩裂出一道道細紋,簡直不堪一擊。
站在那裡的是魏青。
是他每晚都會夢到卻觸之不可及的人。
年夏向後退去,身後是冰涼的台子,酒精麻痹了神經,他半垂着眸子手撐着台子才勉強站住。
“夏夏。”
年夏有些遲鈍的看着面前的人,片刻後伸手狠狠推開,用力過猛小腿撞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乒鈴乓啷的撒了一地。
“讓開。”
被撞的地方一陣鑽心的疼,年夏冷着臉去拉門把手,可魏青反手鎖了門,一把将人抵在牆上。
“夏夏,别生我的氣,”魏青感受着年夏的抗拒,眸子裡黑沉沉的一片,明明手下禁锢着對方,語氣卻越發溫柔,“别推開我。”
“你放開我,放開我!”
年夏掙紮了兩下,竟然一點沒有撼動對方的動作,他憋着一口氣像是在和自己較勁,又像是一頭發狠的小獸,隻是一味的推拒着魏青的親近,急得眼角濕了一片。
魏青感覺自己的心都被剖開了,裡面鮮血淋漓,他垂下頭輕輕蹭了蹭對方的側臉,這三年裡,他就是靠着對年夏的思念才撐下來的,每一天每一夜怎麼熬過來的,他都不敢回頭看,因為那裡是無盡的黑暗。
“别推開我,夏夏。”
年夏胸口一陣陣作痛,他感受着那熟悉到極點的身軀,牙齒都在顫栗,靈魂和身體像是裂成了兩半,明明疼的撕心裂肺,表面卻看起來完好無損。
他擡頭看着頂上的燈光,白色的熒光讓人眼暈,他勾起唇角,半是嘲諷道:
“年輕時候犯了個錯,至于記到現在嗎?魏同學。”
“你啊,入戲太深了吧。”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年夏這無差别的攻擊把自己本就千瘡百孔的内心插下最後一刀。
他自損的是一萬,是全部。
魏青腦中最後一根弦徹底繃斷,再也維持不了表面的平靜,壓抑在瞳孔深處病态般的愛戀蔓延而出,肆意生長。
他在年夏瞪大的眸子中狠狠地吻了上去,攻城略地,像是在訴說這些年的思念成疾。
這樣的瘋狂吓到了年夏,之前在一起時魏青也總是淺嘗辄止,很少會有過火的時候,如今卻像個沒有了束縛的野獸,恨不得将人吞下。
牙尖将舌頭劃破,血腥味充滿了口腔,魏青彎了彎眉眼,竟是連這樣的痛楚都讓他滿心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