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拿捏住的殷雨一秒閃現到門口,偷偷對着“無情”的陸科長做了個鬼臉。
“這麼大的人,還不明白要謹遵醫囑嗎?”陸鶴津盯着因為心虛别過臉的禾雪晝,從床頭的抽屜裡找出一袋全新的脫脂棉簽。
局裡的福利待遇還是好,單人病房住起來和賓館套房一樣。
“以前沒有西醫的時候,病了可不就是靠喝藥,總歸是死不了……”
禾雪晝已經記不太清他上次受傷到需要卧床是什麼時候。
但總歸是沒有人在邊上盯着自己,不讓人喝水的。
“那都是歪理。把頭轉過來。”
“寄人籬下”的禾雪晝很想叛逆的把頭蒙在被子裡裝睡。
“别想着裝睡,呼吸頻率都不一樣。”
禾雪晝在這場較量中遺憾敗北。
他不情不願地扭過頭:“一點皮外傷,搞的和……”
唇上傳來濕潤的觸感,水接觸到幹裂的唇瓣,帶來微微的刺痛。
陸鶴津用棉簽沾了些水,輕輕蘸在禾雪晝有些發白幹裂的嘴巴上。
“醫囑是一定要聽的,尤其是禁水禁食這類。”陸科長的手相當穩,常年拿槍的手照顧起來人來倒也算體貼,“不要仗着自己是老闆就為所欲為,身體是自己的。再過一個小時就能正常飲水了,再忍忍。”
想了一大段話準備反擊陸鶴津說教的禾老闆啞火了。
總不好對着照顧自己的人擺臉色。
用完的棉簽被丢進垃圾桶裡,垃圾袋發出窸窣一聲輕響。
禾雪晝眨了眨眼睛,睫毛的陰影投在他有些慘白的臉上。
氣氛沉默的讓人尴尬。
“我困了。”身為病人,睡覺是一個很好的脫身借口。禾雪晝的動作一下子靈活起來,整個人絲滑地躲進被子裡。
陸鶴津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團,輕輕歎了口氣。他幫人把身後的被子細細掖好,又重新坐回凳子上看着同事新傳來的文件。
被子裡有些悶熱,烘得禾雪晝耳朵尖發燙。
他聽力向來敏銳。
陸鶴津幫他掖被子時那聲極輕的“對不起”,他聽的清清楚楚。
還是大男人呢,矯情死了。
禾老闆在心裡如此吐槽。
陸鶴津和往常一樣翻看着文件。就在他花了二十分鐘把文檔做好批注,準備給對方發回去時,才發現這是他幾天前就處理過的公務。
一向嚴謹的陸科長盯着手機屏幕愣神。
他想,自己真的應該休息一天清醒清醒腦子。
……
殷雨帶着領導指示回到辦公樓層時,一臉生無可戀的炎賀光叼着根未點燃的煙蹲在辦公室門口。
“審訊工作不順利?”善解人意的她向來會開導人,“沒關系啊,科長說了不急,你們可以先歇歇。”
對方苦澀地搖了搖頭,臉上的每一個毛孔都透露着命苦。
“遇到難處了?還是受傷了?”殷雨被他整懵了。她圍着人上上下下檢查了一圈,沒發現異常。
“說人話!”被磨沒了耐心的一組組長終于拿出了自己的威嚴。
“呱!”
一聲蛙鳴把殷雨吓得一個後撤步,特制的手槍已經上膛,她的手指按在保險上:“你是誰?為什麼變成炎賀光的樣子!”
炎賀光臉上的表情更苦了。
“殷雨啊,他已經夠可憐了,把槍放下吧。”隔壁辦公室的門打開,林業笑的跟朵大呲花一樣:“這得給他算工傷,估計沒一個星期變不回去了。”
炎賀光認命了。
殷雨腦子一轉,終于想明白他是怎麼變成這幅鬼樣子的。
每個人使用靈力的方式都不一樣,陸鶴津是無視法則焚燒一切,禾雪晝是如沐春風滋養生靈,林業是思慮入微感知細膩。
炎賀光的靈力被他用來“窺視”。
他能通過靈力去窺視他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習慣,擊破受審者的心理防線。
所以二組在審訊方面的成績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這次抓的金蟾實在是太多,炎賀光使用靈力“窺視”,透支的厲害。
一個不小心,被靈力反噬了。
他的潛意識裡把自己也當成金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