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津一個振刀在周身劃出一個安全區,将被屍傀啃斷半條腿的保衛科小科員拽出來丢到莊流身後:“找到了我也走不開!你一個人頂不住。”
莊流氣極,他簡單給小科員做了止血,把人丢進室内,胳膊就被屍傀趁亂劃了一道。
他一腳把傷到自己的王八犢子踢翻,腿上一用力,踩爛了它的腦袋。
一道藍青色流光閃過,整整一排的屍傀齊齊掉頭,雖然它們的屍體沒有化為飛灰,但也沒有同類敢上前啃食。
禾雪晝從露台上翩然而下,像一隻靈巧的燕。
青玉扇子飛回他手中,幹淨到沒沾上一滴血。
“你去破陣,我在這守。”禾雪晝自然地接替了陸鶴津的身位,扇子一揚,龐大的靈力浸潤了身前大片屍傀,它們在溫和的力量中像是被灼燒,發出凄慘的嚎叫。
陸鶴津隻是沉默了一瞬,然後刀光掠過一道蒼白的線,直奔結界邊緣。
“局裡全是近戰,什麼時候招法師了?”莊流樂呵一笑,手上動作沒停。鞭子的末端發出音爆,莊流嫌棄地避開飛濺的腐肉:“你是哪個部門的同事?怎麼沒見過?”
禾雪晝向後一閃,躲過一個飛來的手臂,扇子在他手中來去自如,所有屍傀無法靠近他身側兩米。
“我隻是一個一般路過的熱心市民。”
莊流一愣,他趁着出招的空隙仔細看了一眼現在“戰友”的臉,心下了然。
“我知道了,你是狼崽子口裡的那個紅顔。”
禾雪晝非常想說一句你知道個屁,但不遠處,黑色的結界從頂上崩解,天光乍現。
陸鶴津把長刀死死插進結界邊緣的能量漩渦裡,白焰功率開到最大,細密的金絲藏在靈力中,将陣眼層層圍剿。
失去陣法加持的屍傀戰鬥力大大減弱,甚至沒有了秩序,開始相互攻擊,逐漸消散。
莊流一馬當先,去收拾這些殘兵敗将。
禾雪晝飛奔到傷員身邊,柔和的靈力催生出生機,血肉延續,斷肢複原。
陸鶴津提着刀一瘸一拐走回來時,局裡的大門已經再次打開。還能動的人員們把傷員擡走,還有一部分後勤科的人員調度秩序統計損失。
效率之高令人驚歎。
陸科長在人群中搜索一圈,終于看到倚在牆邊的禾雪晝。
他快步上前,暫時忽略了腿上的傷。
“不是讓你走?”陸鶴津大半張臉都藏在血污後,一蹙眉顯得更兇。
禾雪晝萬萬沒想到自己幫了忙還能挨訓。
“看來我不該幫陸科長的忙,該看着你們慢慢耗。”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鶴津眉頭擰得更緊,“你還是病人。”
他擡頭去看禾雪晝肩膀上的傷口,果不其然,傷口開裂,新鮮的血液滲漏,浸透了病号服。
“我是病人,又不是廢人。”禾雪晝眯起漂亮的眼睛,他有些嫌棄地甩了甩手上的血污:“既然這兒不歡迎我,那我就回店裡。反正我現在是自由了。”
無名怒火在胸口翻湧,禾雪晝擡腿欲走,突然臉色一變。
心髒像是被人攥住一樣,劇痛讓他無法站立,好在陸鶴津眼疾手快,托住了差點摔倒的人。
五髒六腑都抽了筋似的痛,禾雪晝腦子昏昏沉沉,他甚至在想自己以前是不是有什麼隐疾,否則這個程度的消耗怎麼會讓他狼狽這個這樣。
腿上還挂着血窟窿的陸科長一把抱起在休克邊緣的禾雪晝。
“我……”
我沒事。
要強的禾老闆本來是想這麼說。
奈何一張嘴,一大口血就湧出來,血腥氣充滿了他的鼻腔、口腔和肺部。
溫熱的血劃過禾雪晝的側臉,再浸透陸鶴津胸前的襯衣。哪怕在之前的戰鬥中衣裳早就不知道被汗和血沾濕多少次,此時溫熱的觸感還是讓身經百戰的陸鶴津心驚。
“醫療組呢!謝懷杏!”
邊跑邊流血的陸科長在找自己的下屬。
用手術刀插死不下三個屍傀的謝組長聽到了自家科長的召喚。她把傷員胳膊上的繃帶打了一個漂亮的結,然後循聲望去。
渾身浴血腿上還有血窟窿的陸鶴津抱着渾身浴血嘴裡還在哇哇吐血的禾雪晝。
兩個血人站在謝醫生面前。
謝醫生發出尖銳的爆鳴。
“擔架!急救!止血包!東西呢!”
“科長你把手撒開!”
“禾老闆你别起來!”
“不要說話你一說話就吐血!”
“你不要下地!”
“都說了不要亂動!”
“不要平躺,血嗆進氣管裡容易窒息。”
“你不要扒拉他!”
“氧氣在哪!上心電監測!”
……
莊流被人架着走來,看到上了擔架要被拉去搶救的二人眼前一黑。
“不好啦!莊科長也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