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瓶子,溫然拉背包拉鍊的動作一頓,突然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兒,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不鏽鋼碗,都能讓對方如此驚豔,就像之前根本沒見過一樣,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即便是末世,也不會連最普通的不鏽鋼碗都沒見過,而且看這人的穿着和吃食,他有一個荒謬猜測,他不會是穿越了吧?還是身穿,穿到一個鳥不拉屎的落後部落?史前?
溫然決定問問這個土著男人,可男人的回答卻讓他心裡一涼。
男人說這裡是獸世,這個部落是沙貓部落,而他是狼獸人狼炙。
溫然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擺什麼表情,自己死在了末世第三年的沙漠,死後穿越到一個連聽都沒聽過隻存在小說裡的獸世,聽獸世這名字就知道,這裡的生活比史前也好不到哪去。
更倒黴的還穿進了一個在沙漠裡艱難求生的獸人部落,即便在現代文明最發達時,在沙漠裡求生都十分艱難,更别說眼前這個鳥不拉屎的獸世沙漠了,生存條件肯定更艱難。
怪不得這幾個當地土著都瘦不拉幾的,看來不久後,他就要再次經曆被曬死渴死餓死的痛苦過程了。
溫然低垂眉眼坐在陰涼地乘涼,面上沒什麼情緒,内心卻煩躁到極點,覺得老天在故意玩他,既然還要再死一次,再經曆一次被熱死渴死的痛苦,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再活過來,省的遭這二重罪。
他歎了口氣,勉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沒有暴起罵天,可内心的不滿卻已達到極限。
他面無表情的望着地上幾隻黑褐色的大肚蟋蟀,跟安了彈簧似的蹦來蹦去,突然煩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既然沒死,那就是老天想讓他再活一次,那他就盡人事聽天命,盡量讓自己在這獸世沙漠裡生活的好一點吧。
他已經問清楚了,是這個男人外出打獵時,遇到了昏迷在沙漠裡的他,并将他背回部落,放在遮涼地讓他躺着休息。
隻不過獸世沙漠裡天氣陰晴不定,時不時刮風,這才一上午,他身上就已經被埋了一層黃沙。
他溫然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何況是救命之恩,他也想力所能及的回報男人和兩隻小貓崽。
男人見溫然不吃肉有些着急,指着肉說,“亞雌,吃掉,這是兔獸的肉,吃了對身體好。”
“?”亞雌是誰?
溫然有些納悶,見男人面向自己,确定是在跟自己說話後,他這才抽抽嘴角面色複雜的道,“我會吃的,謝謝,不過我不叫亞雌。”
這烤肉雖然硬,卻也不是不能吃,畢竟末世三年,快餓死的時候,他連死掉的異獸屍體都吃過。
男人一臉疑惑。
下巴上有個圓點的小貓崽,也跟着急聲道,“兔獸的肉很珍貴,很軟,亞雌,你身體瘦弱,牙齒不鋒利,吃這個能咬的動。”
“......”算了,他們愛叫就叫吧,反正名字也隻是一個稱呼而已。
溫然對于貓會說話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末世時,有的高等級異獸也會說話,還具備人類思維會思考,對人類也有好有壞。
他以為面前的這個男人和這幾隻小貓崽,也跟異獸差不多。
狼炙說他是狼獸,那他應該是頭狼。
他衡量了一下狼的戰鬥力和自己的,很明顯他打不過,不過萬幸的是它們對他并沒顯露什麼惡意,那他也就不打算跟它們撕破臉,更何況自己的命,還是這個叫狼炙的男人救的。
雖然不打算跟他們撕破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溫然手悄悄伸進背包裡握緊匕首,如果他們對他發起襲擊,他會立馬給它們一刀。
末世來臨,人因異能天賦分三六九等,他沒覺醒異能,也就沒資格擁有基地異能者所使用的激光武器,背包裡裝着防身的都是些匕首菜刀。
就這些末世沒來時家家戶戶都有的做飯工具,在末世來臨以後,也是他好不容易才從超市裡搶到的。
溫然背靠半塌的沙牆坐着,慢條斯理的撕肉吃,打量了眼四周,塌牆斑駁不平,還撲棱棱地掉細碎沙子,随時都有倒塌危險。
再看眼男人和小貓崽們,突然意識到,在這炎炎烈日下滾滾黃沙裡,他所在的地方,已經是男人能找到的最大一塊陰涼地了,也隻是勉強将他一米八多的個子遮住,甚至連腳都稍露外面一點。
旁邊另外一個小一點的遮涼地,是由動物累累白骨搭在一起的骨架子,上面搭着一張破破爛爛看不出什麼顔色的獸皮,遮涼地下躺着一個正在熟睡的灰色小貓崽。
溫然數了數,一共有三隻毛絨絨,心情到好了不少,至少在這裡他可以使勁撸毛絨絨,毛絨絨能治愈人心。
狼炙也不是多話的性子,見溫然開始吃肉了,便從骨架子上拿起一塊骨頭細細打磨,看樣子是想做一把骨刀。
狼炙磨一會兒,便摸摸那隻睡在骨架子下的小灰貓,眉頭也跟着越皺越緊,就連剛才吃肉吃的正開心的兩隻貓崽崽,都緊緊圍在灰貓周圍,目露擔憂。
溫然眯眼細看,這才發現那隻灰貓崽并不是熟睡,倒像是昏迷,渾身病恹恹的,應該是生病了,這病還嚴重到能威脅生命的地步。
顯然狼炙也發現了小灰貓狀态不好,磨到一半的骨刀也放到了一旁,跟下巴有個白色圓點的小貓崽沉聲說道:“貓圓,照看好弟弟們,我去部落裡借巫藥。”
“炙......”
貓圓望着男人的目光充滿了擔憂,看了眼昏迷的灰貓崽崽,毛嘴巴咬了咬,耷拉着貓腦袋,卻遲遲說不出讓他别去了的話,隻是有些失落的低聲道,“他們不會借巫藥給我們的,你剛才去借了也沒借到,還被他們欺負咒罵。”
狼炙沉默片刻,想來剛才他被部落人刁難的話被貓圓聽到了,他伸手摸摸貓圓的小腦袋,“我再去試試。”
溫然不知灰貓崽生了什麼病,但看灰貓崽幹燥的鼻頭,估摸着在發高燒,恰好他背包裡還有一些消炎藥和退燒藥,他見狼炙嘴裡說去試試,可臉上卻沒什麼把握的樣子,不由出聲道,“我有藥,先給它吃了看看效果吧。”
話一說出口,就有些後悔了,他微微咬唇,這些藥是保命用的,也不知道獸世的醫療水平如何,以後還能不能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