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刹那的思緒閃過去,雅爾檀面露驚訝,“是嗎?未曾聽皇上提到過呢。”
吉鼐臉上的表情不變,道:“隻是皇上在奴才面前提過一嘴,奴才想着假如您來撫養太子也是明正言順。”
雅爾檀心中冷笑,進宮後,她就見過康熙一面,康熙再怎麼着急,也不會将兒子托付給一個不知深淺的女人吧。
吉鼐說這個話恐怕存了試探之心,無論她的回答是願意或者不願意撫養太子,都是麻煩。
願意,那就是急不可待取代仁孝皇後,依着現在的情況,康熙不會喜歡。
不願意,那就是看不上太子,康熙更不會喜歡。
“原來是這樣。”雅爾檀故作恍然大悟,眉眼中依舊蓄着淡淡的笑意,“皇上從未曾同我說過此話,事關太子,當然是全憑皇上做主。”
四兩撥千斤,這件事跟她說沒用,要看康熙怎麼決定。
宮鬥裡面不存在假如,假如就是揣測聖意!
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吉鼐臉上的表情淡了點,她道:“您說的是。”
雅爾檀笑笑,端着茶,輕輕抿了一口。
吉鼐倒也識趣,又閑扯了幾句,便提出告辭。
出了坤甯宮,吉鼐低聲道:“可惜了,一步好棋。”
“福晉不是個蠢人,該頭疼的是華賽小福晉呢。”周玉珍扶着吉鼐道,她是吉鼐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在說什麼。
這宮中,華賽是太皇太後的人,手握掌管六宮的大權,如今空降了個福晉,她會心甘情願放棄手中的權力嗎?
恐怕會有一場好戲呢。
吉鼐輕哼了一聲,她與華賽同時被老祖宗挑中,華賽雖得老祖宗賞識,但她那硬梆梆的性格不讨皇上喜歡,又有什麼用呢?
“您說,這會不會是華賽小福晉的手筆呢?”周玉珍猜測道,她環顧四周,湊到吉鼐的耳邊,“明華死了。”
吉鼐臉上露出訝然之色,又道:“情理之中,他敢打着新福晉的幌子在太子面前說些有的沒的,就知道事發後,無論是背後的主子還是皇上,都容不得他。”
周玉珍面露贊同,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一旦有了背主之心,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奴才覺得是背後之人滅口。”宮中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人可不多哦。
不過,就算她猜測這是華賽的手筆,又能如何呢?沒有證據的事情,捅出來說不定會被倒打一耙。
再說,真要調查起來,吉鼐她自己都逃不開關系。
“左右這事兒牽扯不到我身上就成。”吉鼐道。
當初發現這件事後,她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把事兒挑明,制止事态的發展,另一個選擇就是故作不知,放任事情的發展。
她選擇了後者,就是要借别人的手謀劃,讓皇上放棄将太子放在坤甯宮的想法。
隻要太子還在鐘粹宮,皇上就會常來,就算不看自己,也能看看自己的孩子,多得一點皇上的青睐,日子就會好過點。
至于,這事兒到底是誰幹的,又有什麼關系呢?隻要不髒了自己的手就行。
吉鼐輕笑,現在的局勢已經讓她心滿意足,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試探出雅爾檀的想法。
但,來日方長。
另一邊,一個年輕的太監低着頭,腳步輕快地穿過回廊,邁過重重門檻,進了殿中,“回主子,尾巴處理幹淨了,鐘粹宮的人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坐在上首的女子輕笑了聲,“如此便好。”
吉鼐這個人沒有什麼複雜的心思,目光也不長遠,有這麼一個好機會在自己的面前,她絕對不會放過,更何況這事兒也不用她親自動手,她絕對會聽之任之。
事情也果真如此。
“主子神機妙算。”太監吹捧道,“那接下來要如何呢?”
女子在身邊宮女的攙扶下站起身,“靜觀其變吧,這後宮如今還是老祖宗說了算,小動作太多,她老人家會不喜歡的。”
小太監連連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