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清代,過了這麼多年,雅爾檀早就不是那個心懷一股子天真的人,她撞過南牆,頭破血流,現實教會了她惜命。
她不喜歡宮鬥,但并不是不會,而計謀,不隻争權奪利的手段,還是保護自己的盔甲,亦或是保護别人的武器。
“桂姐格格賞賜給沈桢的,不好随意處理。”雅爾檀無辜道。
這話是解釋了她真不是刻意想打華賽的臉。
要是華賽是對照現場仔細詢問趙冠他們,而不是處處把話題往她身上引,何至于如此呢?
她,徐雅檀,前世今生,從來不是個吃虧的人!
雅爾檀又垂眸看向了地上跪着的三個人,笑着道:“沒想到還派上了用場,可見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
對于剛剛才發過誓的幾人來說,這句話可真是嘲諷至極,三人的角色難看起來
“皇上。”顧問行快步走進來,“福晉身邊的詩錦求見。”
一直當着背景闆的康熙側頭看了眼雅爾檀。
雅而檀挑了挑眉,對上康熙的視線,任憑他打量。
如此坦蕩,讓康熙想看看她的葫蘆裡還有什麼藥,“讓她進來。”
詩錦進門後行了個禮。
雅爾檀主動開口詢問,“是桂姐格格有什麼事嗎?”
見屋内這麼多人,詩錦面露猶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在衆人面前說。
“說吧。”雅爾檀道,“這裡隻有皇上和姐姐,不會說出去的。”
這話是先前華賽說的,現在還給她,希望她也能好好品味其中的滋味。
華賽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成平常冷靜的模樣。
康熙道:“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啟禀皇上,桂姐格格到了坤甯宮,奴才見她衣服蹭髒了,便給她換了身衣服。”詩錦頓了一下,才繼續道,“結果在格格身上發現了一些淤青,集中在格格的背上、手臂……”
詩錦說到後面有點慌張,咽了咽口水,但依然堅持把自己需要說的表達出來,“看起來像是……被人掐的。”
沈桢讓她照顧桂姐格格,要是發現不妥之處就來漱芳齋禀告給主子,不必有所保留。
可,自打她說完話,房間裡就安靜得連呼吸都聽不到,詩錦抿抿唇,她……做對了吧???
遇到桂姐格格的時候,她被欺負的事實就擺在眼前,隻是雅爾檀不知道到了何種地步而已。
現在聽到詩錦的禀告,雅爾檀還是忍不住心裡湧出一股子憤怒,人性的罪與惡又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但看過再多,也無法适應。
華賽咬牙切齒,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真是一群惡奴,欺上瞞下,還請皇上嚴加懲罰,以儆效尤。”
康熙臉色陰沉,帶着陰雲翻滾傾軋而來的壓抑。
屋内的氣氛凝固成實質,讓人胸口發悶,卻又不敢大口呼吸的,隻能不停地攥緊自己的心髒。
雅爾檀漫不經心打破了窒息沉默,“作為格格身邊的人,你們可有話說?”
紅纭重重磕了個頭,“啟禀皇上,趙冠他們不隻是克扣了格格的膳食,還拿走了了格格不少東西,換成銀錢,日常更是戲耍格格,稱呼格格為瘋女人、瘋子、傻子。”
陳文财就說過“瘋女人”這個詞語。
也是他最心虛,沒忍住,尖着嗓子叫道:“你胡說!說不定這些傷就是你掐呢?”
朝香也跟着附和,說桂姐格格同紅纭最為親近,真要出了事,那肯定和紅纭脫不開幹系。
耳邊是他們的一聲聲指責,看過去是他們面紅耳赤的面孔,猶如惡鬼一般猙獰,紅纭的心裡卻是一片平靜。
這一天她等了太久,做了太多的準備,她想要的隻是給格格找一條出路,同他們說說格格這幾年受的委屈。
即便隻言片語根本描述其中一二。
紅纭道:“他們的房間就有東西,搜一搜便知道誰是誰非,趙冠的東西在他房間櫃子最裡面的小匣子裡,裝着他賣掉格格東西的金銀,陳文财的錢财在他枕頭下,用帕子包着在,朝香手中也有一些飾品。”
顧問行帶着人動作迅速,一會會的功夫便在紅纭提到幾個位置找到了東西一一呈上來。
人證物證俱在,趙冠眼神中透露着恐懼,每晚睡覺前,他都要數一遍這些金銀,曾經讓他愉悅之物,現在都成了将他定在行刑台的透骨釘。
朝香咬咬嘴唇,側頭看向身邊的紅纭,眼睛裡瘋狂的怨恨,貼在地上的手指收緊,在地磚上磨得生疼,這疼痛讓她的心底生出一股子豁出去的沖動,撲過去撕打着紅纭,“不,這都是你栽贓的!是你在誣陷我們,都是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錯,是你!你去死!”
紅纭也不躲避,一把扯着朝香的手臂,撸起她的袖子,伸到衆人的眼前,厲聲道:“你怎麼不說,這镯子也是我栽贓給你的呢?”
那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隻累絲金邊銀镯,鑲嵌着細小的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