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爾檀感覺自己好像分裂成兩半,一半漂浮在空中,理智地分析現在所有的感覺都不過是酒後亂性,是那壺酒的罪過,不真實的。
但另一方面,她又覺得這是自己所想要的,是屬于成年人的情與欲,所感受到的都是真實的。
就好像她的人生,被割裂成兩半,一半是她内心所向往的遠方,自由而逍遙,一半是迎合這時代而虛以逶迤,自我約束。
她想大聲笑,大聲哭,盡情愛,盡情恨……一切都出自内心最真實的感受,而不是形勢需要她所扮演的面具。
放肆一回!
她垂下眼睑,低了頭,吻在康熙的唇上,肌膚的接觸讓她忍不住想要喟歎,摟着脖子的手不斷收緊,想要再近一步。
康熙先是被她的大膽驚住,随即反應過來,手臂箍住她柔軟的腰肢,迎上去。
這并非他所擅長,但他極富學習能力,很快便從雅爾檀的動作中學到精髓,反客為主,在她的唇上輾轉吸吮,想要探究那深處的秘密。
燭光中,兩人依偎着的身影難舍難分,越來越近……
翌日,雅爾檀從宿醉中醒來,她幾乎是半閉着眼睛坐起身,手肘撐在膝蓋上,握着拳頭,輕輕捶捶自己的額頭,趕走酒後的眩暈。
斷斷續續的回憶中,她想起了昨晚自己出格的動作,竟然和康熙……
回憶起那令人面紅耳赤的場景,雅爾檀狠狠搖頭,想把畫面從腦子中甩出去,瘋了,果然酒是萬惡之源。
身側已經空蕩蕩,但從睡覺的位置來看,昨夜,她顯然是與康熙睡一張床。
所以,他們做了嗎?
之所以有這個問題,是因為她隻記得康熙将自己打橫抱起,後面就完全斷片了。
要是真睡了,她卻完全不記得,那可真是虧了,畢竟都睡了,不在心裡寫一篇八百字的睡後感來紀念與千古帝王困覺的感覺,都對不起自己的穿越。
雅爾檀抱着被子,靜靜感受了一番,渾身上下沒什麼不舒服,跟疏離描述的腰酸腿軟完全不像。
所以,這是沒睡?
嘁,昨晚都那樣了,康熙都沒反應,該不會是不行吧?
彤雲的腳步聲及時打斷了雅爾檀的胡思亂想,她道:“主子,該起來了,奴才伺候您穿衣吧。”
算了,就這樣吧,雅爾檀打住自己的邪念,掀了被子下了床,還是沒忍住問一聲,“皇上什麼時候離開的?”
“今兒早上。”彤雲道,“說您喝醉了,讓奴才們不要吵到您睡覺。”
雅爾檀很想問一下自己的心裡疑惑,但實在是太羞于啟齒了,況且彤雲她們也未必知道。
不過康熙這麼“貼心”,還算做了個人。
今兒是臘月二十四,也是小年的日子,要祭竈。
本應是皇上與皇後一起參與儀式,但現在中宮空置,便由康熙一人參加。
祭完竈王爺之後,是祭祀薩滿的滿洲習俗,要将坤甯宮的薩滿神像迎到長安左門外禦河橋東的堂子。
這個祭祀禮節相當複雜,耗時三天,分為祭祖、祭天、換鎖,如今正值三藩之亂,康熙自然是要親自前往祭祀的。
等這項禮儀結束後,基本上就到了除夕前,康熙還要祭拜太廟,祫祭祖先。
這些活動少有女子參加的份,就算有一般都是皇後的事兒,就如同達官貴人的家中有儀式,都是夫人親為,從未有妾室為主的。
雅爾檀雖頂着“福晉”的名頭,但畢竟先前都是“仁孝皇後”,福晉到底算不算皇後,是要康熙拿主意的。
如今看來,顯然不是。
雅爾檀喝着禦膳房早就送來的粥,吃着鹹菜,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就算是不做皇後,後宮第一人的位置也讓她盡情享受,且不用履行義務。
唯一的遺憾就是康熙守着齋戒,她也要跟着茹素,這就是傳說中的人不到,誠意也要到。
雅爾檀吩咐道:“送上來的膳食多檢查一下,不要有葷腥,免得招了忌諱,你們下面的人也要注意。”
沈桢立在她身側,小聲道:“今兒送來的粥是雞湯熬出來的,奴才讓人換了。”
雅爾檀哼笑一聲,康熙在這裡睡一晚,就有人按捺不住了嗎?
按照往常的習慣,康熙應該是要和雅爾檀一起用早膳的,到時候喝一口就麻煩了。
來年順順利利,那是神靈與祖宗大度不計較,要是多災多難,那就是犯了忌諱,妥妥的背鍋俠。
“能查到是誰嗎?”雅爾檀問道。
沈桢搖搖頭,隻知道是被人中途換過,但是誰做的,實在是大海撈針。
雅爾檀也不懊惱,她清楚能使出這種手段的人實在是太多,真要大肆調查,結果也是幹打雷不下雨,“吩咐多注意點。”
沈桢應下。
雅爾檀又順口問道:“還有什麼事兒嗎?”
“咱們這裡的春聯和門神都暫時不懸挂。”沈桢道,“這也是皇上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