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則是聘請了家族中最好的箭術名師,苦練了五個月,定然要比她們強得多,剛剛就輕輕松松地赢了,那瑪琭格格連眼眶都紅了,可真會裝模作樣啊。
呵~
她已經想好了,等到自己赢了所有人,就順着台階說自己是仰慕表哥才會如此苦練的,到時候再露出手上的繭子,讓表哥心疼一番,也讓表哥知道這世上誰才是同他最為般配的人。
“你真的要比射箭?”雅爾檀的姿态十分松弛,落在如意身上的眼神漫不經心,但那語氣卻是帶着幾分的鋒利。
如意笑着道:“對啊,聽說姐姐箭術了得,我想領教一番呢。”
少女長着一張嬌媚的臉,笑意盈盈,讓人覺得這寒冷也暖和了幾分,殊不知笑意之下,滿是冷漠。
“可以。”雅爾檀不想跟她多費事兒,“三局兩勝,赢了的話,你桌上的東西歸我,輸了,你也可以從我這兒挑走一樣飾品。”
咋一聽,這并非一個劃算的賭局,但她們賭的也并非這些金銀之物,而是各自的榮譽。
納蘭珠臉上浮過一絲急色,但咬着嘴唇憋住,她相信姐姐不會隻做嘴上的功夫。
“好!”如意滿口答應,聲音清脆,她轉頭對着康熙眨了眨眼睛,“表哥,我要是赢了,那個八寶攢絲的琉璃盒能不能送給我?”
“可以,這東西就添做彩頭吧,誰赢了就是誰的。”康熙笑道。
康熙并不打算讓雅爾檀來的,他隐約能察覺出來兩人之間的别扭,但如意非鬧着要見識一番雅爾檀的箭術,說要找個棋逢對手的人才有意思。
事實上,他也很好奇雅爾檀到底箭術如何,這個福晉有點意思,别人都巴巴地趕上來,想把自己的才藝都呈到他面前,而雅爾檀卻是嘗得嚴嚴實實,在自己面前不透露一絲一毫的口風。
如意又扭頭俏皮道:“姐姐可得手下留情了。”
“想讓我收斂着,讓你赢?”雅爾檀笑笑,“沒問題。”
如意哪裡敢附和,隻要她點頭,否則就算自己赢了,别人也會認為是雅爾檀讓着她的,她揉揉鼻子,“還是算了吧,雖然我很想赢,但堵上了彩頭,還是要公平啦。”
雅爾檀哼笑聲,“都随你。”
這種散漫的态度讓如意感受到了一種屈辱,她的内心如同火在灼燒,一陣陣的熱度沖上腦門,捏緊了手,咬緊了牙關,才讓自己沒有失态,依舊用那天真爛漫的語氣道:“那就開始吧。”
隻是靜态靶,連衣服都不用換,雅爾檀起身走到一道劃好的線前,盯着靶子,垂在身側的手指舒展了幾下,那種熟悉的感覺慢慢從身體中蘇醒。
她的馬甲徐昙年是個少年,按照她的計劃,等到身份文牒、路引、财産準備齊全後,她就會完全舍棄雅爾檀的身份,以男子的身份直接北上,定居盛京。
在一個滿是漁獵民族的地方生活,沒有點安身立命的本事怎麼能行?
所以,她當初學習騎射狩獵時候都當成保命的手段來學的。
當雅爾檀從紅漆木托盤上拿起弓的時候,康熙的瞳孔放大,放松的姿勢蓦地坐直,他能看出雅爾檀身上那股子與衆不同的氣勢。
其他的女子拿起弓箭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擺,射箭的時候手臂抖個不平,這是沒有學過射箭之人的常态,但雅爾檀的每個動作都很熟練,仿佛做了無數遍一樣。
康熙自己也算得上騎射高手,雖然有旁人相讓的水分,但一個人的水平如何,還是能看出來的。
康熙覺得,如意要輸!
雅爾檀的手指勾着弓弦感受了一下力度,低垂的眼眸沒有太多的情緒,好似這不是一場比試,隻是一個無聊的下午,消磨時間的遊戲。
在雅爾檀拉起弓箭的那一瞬間,她的身體緊繃,渾身透露着力道,站姿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娴熟而利落。
她并未瞄準太久,餘光中的令旗落下,她的手指也跟着一松,箭飛了出去,狠狠地紮在了靶心的地方。
如意的箭晚了點,撞到了雅爾檀箭上,落在地上。
而雅爾檀的箭穩穩當當,不見絲毫動搖,這涉及的不隻是準頭,還有力道。
這一局,雅爾檀勝。
如意的臉色并不好看,她覺得是自己在擺出最完美的射箭姿勢上耗費了太多的時間,這才晚了點。
雅爾檀倒是沒有什麼高興的表情,繼續準備下一箭。
話憋在喉嚨,卻因為雅爾檀并未正眼看過自己,又隻能被如意咽了回去,她餘光看到高高舉起的令旗,心中蓦地有了主意。
令旗剛剛晃動,如意就松了手,她的箭紮在了靶心正中間。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箭力道并不如雅爾檀。
而,雅爾檀的箭還在弦上。
“這……提前射,算是舞弊吧?”納蘭珠沒忍住,憤憤不平道。
康熙皺了皺眉。
如意并未搭理納蘭珠,吐了吐舌頭,似乎有幾分不好意思。
她将弓杵在地上,探着身子,靠近雅爾檀,賣乖道:“都怪我太緊張了,姐姐可别見笑,姐姐要是介意的話,這一局咱們就重新來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