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遲仔細一想,覺得江知柏的話也有一定道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踩油門,踩就完事了。
謝遲踩下油門,做的第一件事是拉着江知柏和他一起打了耳洞。江知柏“舍命陪君子”笑着進去苦笑着出來,他不明白為什麼謝遲打了flat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很疼啊!江知柏在内心咆哮。
付完錢,謝遲站在鏡子前面,撩起略長的、有些遮蓋耳朵的發絲,看到自己左耳上原本耳骨下方的位置,多了一顆銀色的小圓球。剛打完,耳朵整個還是充血狀态。穿孔師站在他身後說注意事項,江知柏聽得格外認真。
謝遲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目光停留在還處于充血豔紅的右耳,原本有一對耳垂和一個耳骨,這是第四個耳洞。
好疼啊……
謝遲眯了眯眼,是□□疼痛的感覺,但是卻有些釋放壓力過後的輕松感。這算是踩油門麼?
“遲哥,我也是陪你死去活來過一次了吧。”江知柏一邊擔心自己耳洞的恢複情況,一邊在謝遲面前秀了一把存在感,“所有以後如果有這種活動,你還能幫我麼!”
謝遲的冷漠面具崩了,裂縫了,“你隻打了一個耳垂。”
“别在意這些細節啊哥。”
“你想得美。”謝遲在回答江知柏的後一個問題,他略顯無語地小小翻了個白眼,“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知不知道。”
江知柏不正經一樂,胳膊屈起來搭在謝遲肩膀上,“遲哥,現在心情怎麼樣,好點沒有?”
“我不是脆弱的人。”謝遲勾起唇角笑笑,然後把江知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撥開,久違的重量再一次消失了,“我到家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行,拜拜啊哥!”江知柏和即将走進小區的謝遲揮手告别,他還沒恢複好,走路走得不太快,不過索性今天不算冷,走慢點也無妨,江知柏這麼想着。
然後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送你回去。”
是謝遲。
江知柏沒忍住笑,胳膊往謝遲肩膀上搭,這次謝遲沒躲開。
也對,他上初中的時候就知道了,謝遲就是這麼一個口不對心的人,但是偏偏在某些時候卻又耿直得可怕。
“好啊,那走吧遲哥。我家裡有藍莓蛋糕,到時候你拿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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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遲回去的時候确實拎着藍莓蛋糕,另一塊是草莓的,江知柏說給安安吃。
“你江哥給你的蛋糕,茶幾。”謝遲把蛋糕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然後自己拐彎兒進了衛生間洗手,“吃東西之前洗手。”
原本正準備從自己房間徑直走出來朝向客廳的謝忱安,拐了個彎進了房間裡的洗手間洗手,出來的時候,謝遲坐在沙發上,雙腿中間夾着垃圾桶,向前探着身子,藍莓蛋糕已經吃下去一半了。
等謝忱安仔仔細細拆開絲帶拿出蛋糕,謝遲已經将小蛋糕全都打掃幹淨進肚子裡了。他抽了張紙巾擦嘴,順便給謝忱安揪了兩張,“接着吃。”然後把垃圾桶歸位了。“别吃的哪哪都是。”
“哦。”謝忱安點點頭,“爸爸臨時有事出去了,晚飯之前回來。”
“好。”謝遲表示自己知道了,走到陽台。江知柏的校服還沒完全幹,隻能之後再還給他了。
……
謝忱安吃完蛋糕,把垃圾收拾好,一擡頭看見了沙發上的謝遲隐匿在發絲裡的新耳洞:
“哥哥,你打新耳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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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新耳洞了?”
謝遲沒想到被父親安排出去買個生抽和可樂的工夫,回來的路上居然能碰到沈舫川。
“嗯。”天已經很暗了,謝遲不知道沈舫川是怎麼注意到自己被發絲隐隐遮蓋的耳朵的,但是還是點了點頭。“今天,剛打的。”
謝遲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和沈舫川聊些什麼,即使其實現在并不是什麼聊天的好時機。
“唔……”謝遲忽然感覺小腿上有一點被拱的感覺,有點沉重。他彎下腰,是一隻貓。一隻小黑貓。
謝遲沒有什麼和動物相處的經曆和經驗,最近的一次是在抱起沈舫川家門口的流浪貓,給它打了一把傘。他不知道這兩隻貓是不是一隻,但是還是蹲下來,手輕輕地揉了揉貓咪頭上背上軟軟的毛。
毛茸茸。
小貓舒服地在地上打滾。
“它很喜歡你看來。”沈舫川也蹲下來,蹲在謝遲的旁邊,“我剛從南城回來,帶小孩兒很累,我想以後養隻貓就算了。”
“這樣也很好。”謝遲難得沒有在沈舫川旁邊說風涼話,“我要回去了,我爸和安安還等我帶可樂回去做可樂雞翅呢。”
沈舫川跟着謝遲站起來,和他揮手,“那就明天學校見啦!晚安阿遲!”
昏暗的光下,謝遲牽起嘴角笑了笑,也向沈舫川揮手,“晚安,舫川。”
謝遲走了。
沈舫川蹲下來,剛剛蹲在謝遲腳邊的貓還沒有跑開,沈舫川一伸手,貓沒有親近他反而往後躲了躲。他從路邊的草叢裡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小貓腦袋前邊搖晃。小貓張牙舞爪揮了揮爪子,還是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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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回來了!”
謝遲點頭,把裝着可樂和生抽的袋子遞給謝忱安,示意她拿到廚房。然後撐着門框換鞋,手機在他口袋裡響了兩下。謝遲掏出手機,是沈舫川給他發來了兩張照片和一小段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