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有了空閑時間,老梁在一旁拿着艾草錘錘起了腰。
“怎麼樣小栀,來這幾天了,還适應不?”
阮栀笑着點了點頭:“還行。”
這幾天,阮栀一有空就溜過去看珙桐樹,譚宅養護它極為小心,溫度濕度的創造都堪稱完美。
隻是怕被别人發現自己的意圖,她沒辦法查看土壤環境和排水系統。
想到這,阮栀拿起了一旁的水壺給老梁遞了過去。
“來到這我才知道什麼叫養護精細,還有很多植物名種我連見都沒見過...”
老梁接過了水喝了一口,臉上滿是驕傲:“那可不,這些可廢了我不少心血。”
阮栀點了點頭,剛想把話題繞到珙桐樹上面,就見遠處跑來了個人。
女人穿着譚宅工人的統一服飾,一來到近處就開口:“哎!老梁,你這邊有沒有人可以給我用用?”
老梁:“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就你了,你有空吧,跟我來。”那女人看着一旁的阮栀,直接伸手就要拉人。
阮栀一臉茫然,轉頭看向老梁,後者擺擺手示意她去吧。
就這樣她跟着這個女人穿過園林,一路來到了廚房。
“你叫我趙姨吧,我們現在這裡缺一個傳菜的。你趕緊去洗掉手上的泥土,把頭發用這個簪子盤起來,再去後面挑件工服,換好就去傳菜吧。”
“好。”
阮栀接過了木簪子,走到了一個水池邊開始洗手。
廚房嘈雜,可提到的信息卻不少,阮栀整理好自己,也大概把事情給理得差不多了。
原來是譚家的少爺突然被安排了相親,廚房緊急準備宴席一時間人手不夠,才去把她拎了過來。
一同被叫過來的還有清潔部的幾個人,幾個姑娘見到傳菜的工服是旗袍,開心得合不攏嘴。
可阮栀卻皺緊了眉頭,她不喜歡穿裙子,尤其是旗袍更是一次都沒穿過。
“你們弄好了沒?快過來傳菜了。”趙姨高聲喊道。
整理好阮栀快步走過去,接過了托盤。
看着穿好淡粉色旗袍的阮栀,趙姨不自覺看愣了,還是聽到廚房内的喊叫才反應過來,從傳菜窗處拿過菜放在了她的托盤上。
“跟着前面的人上菜就行,注意安全。”
“好的。”
穿過兩人寬的傳菜走廊,又繞過了一個小廳和一排展櫃才總算來到了飯廳。
整個譚宅裝修呈中式風格,大理石與紅木栅欄交映相輝,給人滿滿的壓迫感。
長桌之上,譚家少爺坐在主位,在他的左側坐着一個年輕女人。女人的視線從桌上的菜轉到了男人的身上,卻發現主位上的人視線不在酒菜之上亦不在她身上。
那幽深如黑夜的視線看似飄忽,實則卻是死死地盯着正在傳菜的隊伍。
女人捉摸不透:這是什麼意思?
阮栀跟着傳菜隊伍規矩地緩步上前,輪到她上菜時她跟着前面的人動作,沒有纰漏地放下了托盤上的菜。在她剛松下一口氣時,遠處一抹視線引起了她的注意。
隻一眼,就讓阮栀的血液沸騰,拿着托盤的手險些軟下來!
是他!譚世深!
“還不走?”身後的人小聲提醒道。
阮栀反應過來,強裝鎮定地轉身回到傳菜隊伍。
餐桌上的人,眼底滿是探究,可視線卻是不動聲色地轉了回去。
譚世深的手緩緩晃動着手中的紅酒杯,紅酒顔色在燈光的照耀下更顯妖冶,他一口喝下了酒杯裡的所有紅酒,分明的指節似有克制。
看到身前的隊伍開始走動,阮栀心中緊繃的弦總算松了一點,她邁着步伐試圖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才走過兩個座位,座上的人就開口了:“你,過來幫我倒酒。”
熟悉的聲音讓阮栀心跳漏了一拍,她假裝沒聽到繼續往前走,可身後的人卻伸手拿走了她的托盤:“我幫你拿回去吧。”
這下阮栀的徹底沒辦法抗拒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可越是靠近她就越是感覺自己的步伐僵硬。
好不容易走到餐桌前,阮栀的手卻不争氣地抖了起來,她握緊打開的紅酒瓶替譚世深倒酒。
紅酒順着杯壁流下,緩緩落入杯底,可阮栀的心緒卻愈發地飄散。
她還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
‘砰’
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衆人的視線瞬間落在了阮栀的身上。
阮栀看着打碎在地的紅酒,心尖止不住地顫動。
剛剛失神,居然沒放穩紅酒瓶!
“這紅酒多珍貴你知道嗎?怕是把你賣了都賠不起。”桌上坐着的貌美女子開口了,嘴裡輕蔑嫌棄的語氣不加掩飾。
阮栀沒有理會她,不顧腿上被碎片劃傷的疼痛,蹲了下去撿起紅酒瓶的碎片。
“她賠得起。”
不輕不重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意識到是譚世深說出口的話,阮栀的手止不住地顫動,破碎的玻璃一下劃破了她的手。
指尖的疼痛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可還沒等她作出反應,手腕被抓住了,連同她整個人被拉了起來!
男人身上熟悉的冷冽香強勢地向她包裹而來,阮栀隻覺呼吸都快要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