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栀的頭很暈,身子緩緩地向他的方向傾斜,溫熱的嘴唇一下親到了譚世深的鼻尖。
後者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身體:“栀栀?栀栀?”
譚世深輕輕晃了晃她的身體,在确定她真的醉倒後,他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栀栀,我們回家了。”
譚世深小心翼翼地托起了阮栀,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了她。阮栀軟糯地應了一聲,蜷縮的指尖無意識地揪住了他的衣領。
這樣微小的動作自然沒有逃過譚世深的眼睛,他把人緊緊地樓入了懷中,擡腳走出了晚宴會場。
譚世深從車庫抱着酒醉的阮栀回房,管家一路跟随。
把阮栀放回床上後,他走出了房間:“讓趙姨準備醒酒湯過來。”
管家:“是。”
回到房間的譚世深幫床上的人掖好被子,才走到桌前從口袋中拿出了她那摔破屏的手機。
譚世深憑借着記憶從房間的一角,找到了那個裝着手機膜的快遞盒。
拆開快遞盒,他從裡面取出了手機膜,根據上面的步驟,他開始幫阮栀的手機換膜。
暖黃柔和的燈光下,他取下手表卷起了襯衫,小心翼翼地進行着步驟。
透明膜片附上擦拭幹淨的手機屏幕時,譚世深忍不住摒住了呼吸,随着屏幕貼好所有氣泡被清出,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他拿起手機對着微弱的燈光再三檢查,看着好像沒什麼問題後,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出了一抹淺笑。
‘咚咚咚。’
房門響起了清脆的叩門聲,譚世深連忙放下了手機走出房間。
剛開門,就見趙姨端着一碗醒酒湯,他道謝後把醒酒湯接了過來。
等他關上門再轉身回到房間,卻發現阮栀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坐在了右側的床沿邊。
“栀栀?”
譚世深輕聲呼喚快步走向了她,看着神色木然的阮栀,他知道她還沒酒醒。
“來,先喝點醒酒湯。”
他把托盤放在了一側的床邊櫃上,拿起勺子從那碗還冒着熱氣的醒酒湯,舀了一勺淡黃色湯水,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
“栀栀,來...”
酒醉的阮栀乖巧地張開了嘴,等到湯被喂到嘴裡,她又乖乖地合上了嘴巴。
就這樣重複了五六次,眼看着醒酒湯被喂了小半碗,譚世深停下了動作,拿出了帕子幫她擦了擦嘴角。
“好了,睡吧栀栀。”
他放下了勺子,幫阮栀掀開了被子。阮栀把腳放進了被子裡,卻絲毫沒有要躺下的意思。
見狀,譚世深眼底閃過無奈,他輕輕地拍了拍阮栀的手,像哄小孩子一般柔聲道:“乖,已經很晚了,得睡覺了。”
他本來以為阮栀會乖乖聽話,誰知道她竟握住了自己的手。
“怎麼了?”
阮栀玩着他的手,像是在玩玩具一樣。譚世深也不急,一臉寵溺地看着她的動作。
就這樣玩了好一會,阮栀突然停下了動作,她愣愣地看着他手腕上的一道道痕迹,嗓子裡發出了悶悶的聲音:“這是什麼?”
譚世深看着她,愣了好一會,才答道:“傷痕。”
“傷痕...”阮栀試圖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就在譚世深想再次勸她入睡時,阮栀突然開口:“疼嗎?”
見他不回答,阮栀顯然急了,又追問了一句:“疼嗎?傷痕?”
譚世深搖了搖頭:“現在不疼了,好了,栀栀快睡...”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了阮栀低下了頭。就在他奇怪她要做什麼的時候,手腕傷痕處傳來了一陣暖意。
“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黑暗中,深色的瞳孔狠狠地顫動了一下!一瞬間各種複雜的情緒從裡面湧了出來...
“我沒事,栀栀,我...沒事...”
顫抖的聲音在房内響起,一顆晶瑩在空中劃過落在了淺色的床單上,水滴如同玻璃球墜入平靜的潭水中漾開了一片漣漪…
·
七年前,梨閣村
“咚咚。”
譚世深敲了敲鋼琴闆,清脆的聲音讓阮栀立刻回過神來。
“到底怎麼了?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阮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啊,你可以再講一遍嗎?”
“算了,還是繼續練習卡農吧。”譚世深把曲譜翻了回去。
阮栀:“别啊,卡農我都會了,不信你聽。”
纖細有力的指尖在鋼琴上滑動,一首卡農就這樣被流利地彈了出來。
“彈是彈出來了,可是沒有感情。”
“感情?”
阮栀不解,她其實一直都不太懂譚世深說的感情是什麼。
正想多問幾句,門口卻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