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腳尖透過玻璃門框看向了裡面,果然是譚世深在練琴。
阮栀不敢打擾他,開始透過玻璃觀察起了琴房的環境,可突然一抹白色闖入了她的視線。
是梁藝佳。
她此時正坐在譚世深身後的椅子上,閉着眼聽着那幽雅的旋律。
一瞬間阮栀像是失去了力氣,腳步不斷地往後退卻,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一根根細針刺着一樣,連呼吸都變得不通暢了起來。
她往後撤去,快步逃離了這間琴房。
音樂系的琴房很多,在走到腳快沒有力氣時,阮栀扶住了一邊的牆,捂住了心髒大口呼吸着。
她把視線擡起,卻發現自己站在了一間空琴房前。
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呼吸的窗口,推門快步走了進去,打開了琴蓋。
一曲卡農從她的指尖流動中響起,原本明媚治愈的曲調在此刻變得無比傷感,略帶哀愁的旋律從琴房傳出。
琴音吸引了一個路過的人,他不由自主地擡步走了進來。在看清楚琴房裡的人時,他的視線瞬間定格在了阮栀的身上。
一曲畢,他鼓掌誇道:“沒想到南江大學真的是藏龍卧虎啊。”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阮栀驚慌轉過了頭,一顆顆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項鍊四處散落。
“你...你怎麼了?”那男生見她哭了,聲音不自覺地慌亂了起來。
他一邊小心靠近,一邊拿出了口袋的帕子。
阮栀沒有接過帕子,點頭道謝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琴房。
“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馮斯洲!”
馮斯洲朝她的背影喊道,卻還是沒能叫住她。
他不由得歎了口氣,再轉身看向琴房,他的目光變得柔和無比。
“你怎麼在這?”
身後傳來的聲音,把他從思緒裡拉了回來。他擡頭看向身後一張熟悉的冷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馮斯洲:“哎呀!我剛想找你!”
譚世深:“你找我做什麼?”
“這不是想着跟你切磋一下鋼琴嘛,你在賽場上不理我,一比完賽就離開,我都沒機會跟你探讨一下...”話還沒說完,馮斯洲就注意到了譚世深身後跟着一個人。
馮斯洲:“這是?”
看着他手指的方向,譚世深向身後看去,這才發現梁藝佳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上來。
“你還有事嗎?”譚世深冷着臉問道。
梁藝佳扭捏着聲音:“我還想跟譚神你學習一下...”
譚世深瞳孔一暗,突然想起了阮栀疏遠自己的理由,臉色更加不好了:“剛剛你說老師讓你過來學習,我也演奏給你聽了,要是還有事恕我不能奉陪。”
說完,他擡腳離開。
見他要走馮斯洲看了一眼快要哭出來的梁藝佳,猶豫了一會還是跟着一起離開了。
馮斯洲:“你說你,怎麼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你還有事嗎?”譚世深皺眉。
“有有。”馮斯洲見他真的生氣了,也不插科打诨了“我是真心拜服你的,雖然外面都在傳我這個新人會壓你一頭,可我從來沒有生出過一絲這樣的想法,我是打心底崇拜你的。”
譚世深:“所以?”
“所以,你能不能傳授一點東西給我,我最近越來越覺得突破不了。”馮斯洲認真請求。
譚世深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開口道:“明天吧。不過…你是怎麼進來南江的?”
“你猜~”馮斯洲笑着道。
譚世深沒有興趣再理他,轉身向食堂走去: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阮栀吃飯的時間。
這樣想着,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食堂内,阮栀用筷子戳着食盒裡的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胃口?”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阮栀立刻擡起了頭看去,看到果然是譚世深,她一雙黑眸瞬間亮了起來。
可一想到剛剛的畫面,她又重新把頭低了下去:“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應該在琴房嗎?”
譚世深皺眉:“你怎麼知道我在琴房?”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她立刻用筷子把飯送進了嘴裡。
看她這副模樣,譚世深這才注意到她好像洗過臉,邊緣的發絲還有水珠留在上面,一雙小鹿眼也紅彤彤的。
他把托盤放下坐在了她的對面,用筷子給她夾了塊糖醋排骨:“剛剛是老師說讓我指導你舍友一曲,就這一次以後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