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言慕的傷養得差不多了,季珩的房間也修繕完畢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棂灑進屋内,季珩正将最後幾件衣物收進木箱。言慕倚在門框邊,看着他一言不發地收拾衣服,明明是同樣的弟子服,卻要備那麼多件,真不知道有什麼用。
“這些,别忘了拿走。”言慕突然開口,指了指窗邊。
季珩循聲望去,窗邊是他的花瓶。
他原本沒想帶走,便笑了一聲:“你還真是見不得我落在這裡一點東西啊。”
言慕道:“你知道就好。”
言慕去往窗邊,将花瓶順勢放在他的箱子中。
沒過多久,屬于季珩的物件都被收走,屋内頓時寬敞了許多。
季珩正将箱子往儲物法寶裡塞,但是最近他添置的東西太多,儲物法寶塞滿後,還剩兩個木箱。
他擡起一隻木箱,正猶豫着要不要分兩次搬,卻見言慕已經默不作聲地走到另一個木箱前,單手輕松地提了起來。
"你......"季珩有些意外地挑眉。
言慕瞥了他一眼:“别廢話。”說罷便提着箱子出了門。
季珩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笑,道:“這麼急着趕我走?連多走一趟都等不及?”
言慕道:“随你怎麼想。”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季珩的院落,這裡幾乎重蓋了一遍,比言慕的房間要更大一些。言慕将木箱放在門口,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的鐘聲,回蕩在整個宗門上空。一名執事弟子匆匆趕來,拱手道:"兩位師兄,宗主有令,即刻前往宗門廣場集合。"
季珩來不及收拾,隻得前往宗門廣場。
廣場上已經聚集了數百名弟子,人頭攢動。宗主站在最前方的高台上,林寂染和其餘幾位長老就站在他的身側。
宗主擡手示意衆人安靜:“此次召集爾等,正是為了宣布弟子外出曆練之事。”
長老們将弟子們分成多個隊伍,言慕和季珩都被分到同一支隊伍中,季珩回頭一看,發現梅苒也在隊伍裡,便對言慕揶揄道:“你和梅苒緣分不淺啊。”
言慕冷冷看了他一眼,懶得與他說話。
這些隊伍是按照弟子們的修為劃分的,他們這一隊裡的弟子都位于宗門上遊,會去更加危險的地方曆練。
宗主繼續道:“按照慣例,宗門會選出一位首座弟子統領全局。”
宗主說罷,便将首座弟子令牌交于林寂染手中,由她來交給首座弟子。
言慕垂眸,心中已認定必是季珩當選。畢竟那日議事廳中,林寂染親口推舉了季珩。
"經各峰長老商議,"宗主的聲音傳來,"此次首座弟子,由青崖峰言慕擔任。"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言慕身上。
言慕猛地擡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他下意識看向林寂染,卻見她正平靜地注視着自己,目光中帶着幾分他讀不懂的深意。
林寂染握着手中的令牌,從高台上緩步走到言慕的身前。
她将令牌挂在言慕的腰間,素手一翻,便迅速打了個結實的結。那枚令牌通體白玉制成,沉甸甸的,言慕低頭看着,一時之間沒回過神來。
林寂染看着他,意味深長道:“既擔了首座弟子之名,就應該成為宗門表率,時刻以門規為準繩,懲惡揚善,心懷大道。”
言慕怔怔答道:“是,師尊。”
季珩見狀,拍了拍言慕的肩,道:“恭喜你啊。”
季珩的目光極為平靜,沒有不甘與憤怒,應是不知那些波折。
言慕用指尖輕撫令牌,似是心緒極為複雜。
到了如今,沒有人會覺得言慕不配做首座弟子。一個人若隻赢一次,還有人覺得他是僥幸,可當他屢次證明過自己的實力之後,所有人都隻覺得那是理所應當。
接下來,宗主便為每一支曆練隊伍分配一位長老陪同。
言慕這一組恰好是林寂染。原本這應是君彥的差事,可他如今被罰閉關,隻能由林寂染代勞。
弟子們回去簡單收拾了行李,便踏上曆練之路。
一路上,言慕帶頭,趕路速度自然極快,後面有幾名弟子有些吃力,卻又咬着牙不敢出聲,生怕被嫌棄。等到傍晚時,衆人在一處城鎮落腳,幾個年輕弟子已是雙腿發軟,胃裡翻江倒海,互相攙扶着才沒當場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