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敦有點擔憂的看着地上的人,對方剛剛從封印“書”的空間内掉了下來,然後就像一條脫水的魚一樣面部朝下,攤在地面上。
中島敦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發問。
“那個……太宰先生,你還好嗎?”
他看了看太宰治的周遭,沒有看見沈庭榆的身影,中島敦撓了撓頭,擔憂的開口
“沈小姐沒有出來嗎?”
太宰治蠕動了一下,然後猛的支起身,用一種嚴肅的神情看着眼前的白發少年。
“敦君,有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
中島敦瞬間嚴肅起來,難道裡面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情嗎?
他挺直身體,緊張的問
“什麼?”
太宰治用一種認真的語氣,在中島敦越發緊張的眼神下,開口“小榆,剛剛對我告白了。”
「我祈禱你成為我的神明」
被喜愛的人視為神明什麼的,也太犯規了吧……
“……”
他!就!知!道!
中島敦露出月白眼,極其無語的看着他
“可是太宰先生,你們不已經是情侶關系了嗎……”
啧。
太宰治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你懂什麼」,歎息着搖頭,
“敦,我很為你将來的伴侶感到擔憂。”
唔?不過……太宰治托着下巴,看着眼前不明所以的少年,回憶起「組合」那位紅發小姐對他的态度。
或許這種什麼都不懂感覺也分外吸引人?尤其在自己完全無自覺卻說出讓人心動的話時,殺傷力倍增。
可以借鑒。
頭頂的空間傳來波動,空白的球殼開始膨脹、碎裂,一個漆黑的人影在破碎的能量中跳了出來,在看見她的瞬間,中島敦和太宰治敏銳的發現對方身上氣質的變化。
沈庭榆閉着眼落在他們身側,手中握着一本古樸厚實的書籍,周遭浮現出了些許奇特的光點。
浩渺的力量以她為半徑,在周遭蕩漾開。
一扇散發着漆黑光芒的,類似“門”一樣的虛影自沈庭榆身後浮現,逐漸凝實。
沈庭榆睜開眼,對面眼前兩人揮揮手,“成功了。”
太宰治對她微笑了一下,中島敦怔愣的看着她身後的“門”,
他開口,喃喃道“這是什麼?”
沈庭榆嘴角上揚,将手中的書本在手指間旋轉着,全然不在意“書”的尖叫,語氣輕快“「特意門」「任意門」怎麼稱呼都可以,總之,以後可以跨世界旅遊啦~”
她倏的拉起太宰治的手,烏發輕揚,太宰治看着她如夜空般深邃的眸子,
“一個世界的距離太遙遠了,所以還是不要你去追了。”
沈庭榆微微偏過頭,蒼白的面頰上染上了淺淡的紅暈,眼神遊曳着,開口
“我要回家,但是我還會回來。”
“還有就是,雖然現在我還沒有找到辦法,但是以後的話我想我可以帶你們一起穿越世界。”
她的目光飄到了太宰治的臉上,聲音裡染上了不易察覺的緊張
“到時候你會願意去我的世界看看嗎?”
太宰治的目光閃爍,聲音很輕,尾音音調微揚着
“當然。”
他從很久以前,就期待着可以去探索她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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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榆恍然的站在人山人海之中。
“閨女,别傻站着,後面人多。”有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扭頭,那是一個身穿保安服的大爺,看見她站在考場的出口不動,上前提醒她。
大爺看着她,微微蹙起眉,有點納悶的說“你是監考老師嗎?怎麼跟學生一起出來了?”
大爺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心說好酷一姑娘,這衣服一穿太有氣場了,跟殺手似的。
夏日的天氣很炎熱,夕陽的餘晖散在大地上,溫暖的風吹過,将沈庭榆黑色外衣的衣擺輕輕掀起。
沈庭榆喃喃的看着他,嘴唇微微顫抖着,話語在喉間滾動了一下,然後終于發出了細微的顫音。
“……抱歉。”
她茫然的往外走,耳邊傳來了家長的笑聲和孩子們興奮的喊叫聲。
啊,我真的回來了啊。
沈庭榆沉默着,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她現在是青年人的身形,而且身上的衣服不是高考前穿的。
雖然可以直接屏蔽周遭人的視線再變身,不過那樣有點費能量,她還要回去呢,省着點用。
不然就得做任務去打工了。
她找到考場周邊的一家飯店,借用了一下衛生間,打了個響指。
再出門,她已經照比之前矮了一點,因為過往習慣而一直穿着的黑色大衣被換下,變成了一身淡綠色的長裙。
沈庭榆往外走,她想:我現在要去找我的父母。
她很輕易的就可以感知到他們在哪裡,然後「傳送」過去。
雙腳像是被釘子釘住,沈庭榆站在那家飯店門口,突然就邁不出步子。
她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外貌沒有變化,但氣質變了,他們會在意嗎?
我已經想不起來過往是怎麼和他們相處的了,怎麼辦?
我做了很多很多……不好的事情,那些過往會讓我感到心靈備受煎熬的作為,我現在卻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負擔了。
這樣的我,還能和他們一起生活下去嗎?
有誰的腳步聲從身邊傳來,沈庭榆低着頭,沒有去看。
一個穿着貴氣的,年齡在四十多歲女人款步而來,身穿錦緞旗袍,那旗袍上繡着的金絲牡丹,在光線下熠熠生輝,每一片花瓣都似藏着春日的绮麗。
她的面上畫着精緻的淡妝,眼角雖有着淡淡的尾紋,卻平添了幾分歲月的韻味,一雙手被保養的極好,握着一隻手機。
看見沈庭榆,她松了一口氣。
“庭榆啊?!你這破孩子,怎麼跑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