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在橫濱的存在更像是一個傳說,到底是如何使用,又如何運作來實現人的願望,并沒有真實案例。
難道她手中的“書”有問題?還是“書”和傳聞中有偏差?
各種想法、觀點在森鷗外腦海中盤旋,無論如何,對方暫時沒有殺自己的想法。
沈庭榆沒有擡頭,笑了一下“你膽子真夠大的。”
她慢悠悠的開口,語氣平淡,内容驚人
“森鷗外其實一直心悅福澤谕吉,同窗的情誼,加上性格的吸引,讓他心生情愫。”
?什麼
森鷗外很希望自己是聽錯了。
然而在意識到對方說了什麼時,已經來不及了。
大腦先于理智解讀了這句話,還不等思考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和福澤谕吉以及夏目漱石三者之間的關系,他就已經開始後悔自己沒有捂住耳朵。
她在說什麼??這是日文嗎??
一直以來維持的假面笑容輕微裂開,森鷗外緩緩打出了一個問号。
“噗。”
「太宰治」窩在沙發上,毫不留情的笑出了聲,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麼,微微收斂了笑容。
首領辦公室内,沈庭榆的聲音舒緩的回響,宛若說書一般
“然而,雙方理念的不和,讓森鷗外無法開口訴說心中的感情,他壓抑着自己,表現出喜歡幼.女的模樣,就是為了不被人發現自己真正喜愛的人。”
“然後某一天,他被趕下了首領之位,到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了。于是他想:自己為什麼還不去找福澤谕吉呢?于是他放下身段,放下了複位的想法。沒想到福澤谕吉同意了,誰管他是不是為了穩住你的想法才同意的?反正死敵變情人,這是一個happyend。”
沈庭榆擡頭,看到森鷗外面上幾乎快要掩飾不住的無語和惡心,神情淡漠“剛剛我說的故事,把你的理想變得不值一提,把你的堅持變得可笑無比。你成為了一個失敗後就一蹶不振的戀愛腦。”
森鷗外頓住了,他已經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沈庭榆輕輕點了一下桌面上的“書”,開口“然而剛剛我所說的一切,用‘書’都可以做到。”
“因為‘書’不管人内心的想法,隻看行為邏輯能否成立。對于行為的發展,隻要執筆人填充的解讀夠多,哪怕是歪曲的,這個情節也可以發展。”
注意到餘光裡森鷗外微微僵硬的神情,和沙發上嘴角輕抿的「太宰治」,沈庭榆微微歎了口氣。
她接着說。
“哪怕你感覺再荒謬。隻要我寫在‘書’上,剛剛我所說的就會發生。”
“那麼,森鷗外,你覺得我寫下這段内容後,被‘書’改變了的你還是你嗎?”
「忒修斯之船」難題。
辦公室内一片寂靜,森鷗外和「太宰治」沒有說話,房間裡隻有沈庭榆手中的筆劃過紙張的聲音。
“我手中的‘書’确實不是這個世界的,祂對這裡沒有影響。但我知道這個世界的‘書’在哪裡,隻靠我自己我也可以拿到祂。”
畢竟現在她可以兌換道具,再不濟把「太宰治」打暈了帶走也可以。
“我不是說了嗎,我已經很為你們考慮了。”
森鷗外沉默了,如果是這樣,對方的手段确實堪稱是溫和了。
用“書”扭曲意志,直接抹殺人格,哪怕對方後來再用“書”改變回來。當事人的精神上也會受到不小的損傷。
不,普通人的話直接瘋了都說不好。
但!是!森鷗外飛速的思考,眼神探究的看着身前的沈庭榆,開始自我懷疑。
他有得罪過對方嗎?有必要舉這個例子嗎?
森鷗外知道她說這番話純粹是想惡心他。
難道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有得罪過她?
覺察到身後的視線,沈庭榆輕輕聳聳肩。
對,她就是故意的。
倒不是說報複什麼的……好吧,還是有點報複意味?
總之,多好玩啊。
她垂眸看着如山一樣堆積的文件,感到有點頭疼。
新舊交替,要辦的事情太多了,雖然可以都堆給森鷗外,但是其中還是有不少需要她過目的。
隻是那個任務确實不能不管……雖然發布任務的那個人給她的觀感不算好。
但是……
「如果她肯主動找你們,那所有人都赢了。」
“所有人”
思既此,沈庭榆歎了口氣
“想用‘書’改變什麼,隻要符合邏輯就可以做到,但想要在不扭曲人格的層面來進行改變,會非常困難。”
不然現在她想救織田作和旗會也不會變得那麼困難。
其實沈庭榆一直在思考,如果拿到這個世界的“書”後,應該把祂交給誰來保管?
後來她發現其實最好還是,讓“書”消失。
不過那些以後再說。
沈庭榆站起身,将放在桌子上的書籍打開,看着上面的内容。
“好了,閑談到此為止。”
她要開始做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