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你這個人真的很有意思呢,你明明知道我是黑手黨不是嗎。」
「“善人”啊。真是讓人惶恐的評價。院長,于我而言這個世界上最沒意義的東西就是錢了,我做這種事情就和‘今晚吃蛋包飯’一樣随性簡單。」
欸……?可是論迹不論心……
「藥物實驗。器官販賣……你能夠守護好他們嗎。」
什麼?
「……呵呵,沒什麼,忘記吧。」
「院長啊,你放棄了在大學任教的機會,選擇了這裡。您是善人才對。」
恐懼悄然攀上脊梁,這個人把自己的背景資料查的一清二楚,且這話實在讓人愧赧,女人用手指攪緊衣角。
戴着面具的黑衣女性笑了:
「可若有一天,你可能會後悔。從古至今,唯有上位者和掌權人才能擁有話語權,才能守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事物,一個普通的孤兒院院長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了。不持劍的人會被劍斬落于馬,不攀升的人會被高位者像爛泥一樣踩在腳下。」
可她在說什麼……
女人疑惑:自己所做的難道不是正确的事情嗎?
「我見過太多這種事了,可不知為何即使懂得這樣的道理,卻依然過不好此生。」
「或許因為什麼也沒有意義,最終什麼也沒……」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人突兀地停頓片刻,最後淡然笑了笑。
「我要走了。」
「庇護若無人維持,能存在多久都是不定的事情。院長,我教你一些東西吧,要加油啊……」
「你……将來會為孩子們拿起武器嗎?」
***
人命關天,俨然顧忌不到太多,在沖上出租車後我要求司機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偵探社。司機的眼神在聽到我的要求後瞬間變得犀利無比,那一瞬間我似乎可以看見名為“使命感”的事物充斥他的大腦。
他一腳油門猛踩下去,完全不顧起步流程,在巨大的頓感後,我飛了出去,但僅僅被晃蕩了幾個瞬息就穩住身形。
呵,不過這種程度,經曆過太宰車技摧殘的我根本足以應付。
風馳雷霆,路邊的景緻在飛速後退。我單手緊緊扒住車扶手,另一隻手把信息集合發給亂步先生。
做完這些,我開始思考瓦倫丁和太宰所說話。
有一點其實非常奇怪,為什麼安布羅斯要把自己死亡的時間節點如此清楚地寫明呢,這是暗号?用來暗示文件所在的地點?而最後太宰問瓦倫丁女士時間也非常奇怪。
安布羅斯先生對于危險早有預謀。亦或者早在他失蹤的那日前,他就已經遭受威脅。也因此監控中安布羅斯脖子上戴着的工牌上的照片并不是他本人——而是綁架犯本人的照片。
而工牌的帶子顔色暗示瞳孔顔色。
可太宰是如何斷定綁架者僅可攜帶一人進行鏡中穿梭的呢?
***
我搭乘電梯到達偵探社四樓,拍開大門,亂步先生窩在沙發上吃零食,與謝野晶子瞪着眼睛看着我,大概被我大汗淋漓的模樣驚訝到。
其他成員都不在。
“還真是難得看見你如此狼狽啊。”與謝野抱着臂,眉頭微挑。
亂步先生叼着餅幹棒,我望向他,他眨了眨眼,接過我手中的文件。随後從衣兜内掏出眼鏡,戴了上去。
“啊——哈哈,輪到我出場了是嘛,果然呢,沒有偵探大人的話你們連個像樣的搜查都——”
亂步先生爽朗孩子氣的話突然停滞下來,狐狸一樣眯起的雙眼微微睜開,露出翠綠的眼眸。
“國木田。”
我立刻繃直脊背:“在!”
“嗯……還真是一目了然,在山下公園。不過你現在就得出發了,不要走電梯喔。”
這是什麼意思?
不等我反應,樓下傳來了騷亂的聲響,亂步先生拍去身上的零食碎屑,推着我來到窗邊。
“跳下去吧,國木田。偵探社就靠你了喔?”
順着窗外,我發現不知何時偵探社大樓下面已經圍滿了裝甲車輛,訓練有素的武裝部隊從漆黑的車輛中湧出來,像是鲨魚群一樣黑壓壓地沖向偵探社的大門。居民們站在兩邊,用着惶恐茫然的視線看向這裡。
幾乎是瞬間我的呼吸就慌亂起來。
為首的男人身着棕色西裝是個戴着圓眼鏡的黑發青年,嘴角帶痣。似有所感,他擡起頭,與探出窗子半個身體的我和亂步先生正好對上視線。
異能特務科。
可是為什麼他們要把武裝偵探社圍起來?
“……哎呀,這就糟糕了呢。比預想中還要快。那麼決定了——”
亂步先生胸有成竹地叉着腰。後背傳來力度,我被他推了個釀跄,随後腿部關節被踢中,重心不穩直直向前栽倒下去。
異能力:「獨步吟客」!
手賬紙變出勾線槍,“砰”地一聲,鐵鈎紮進牆面,我在半空中飛舞,随後成功落出包圍圈。
“諸位……”
還未等我開口質詢,就聽見站在那領頭青年身邊的下屬大喊“抓住他!他就是那名和間諜勾連、投敵叛國的偵探的搭檔。”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