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隔離間中,裴小餘頗有松弛感的躺在沙發上,還獲得了一個人形靠腳架——小白。
“裴小餘,真當這是你自己家啦?你抓緊起來好好坐!還煩人家小白。”
面對林如月的嘴炮,裴小餘一臉不以為然。
“哼,如月,小白自己都沒說什麼,懂不懂什麼叫男人間的羁絆啊!”
被他們争論的當事人小白此時正在一臉平靜的看着一本不知是誰遺留在隔離室的高中必修一語文課本。
許是看到如此好學的小白,裴小餘也着實感到不好意思,重新端正坐在了沙發上。
“看的什麼啊?”
裴小餘對此感到一陣好奇,連忙把頭湊過去看清了書上的内容。
“我們來到老狼那裡時,還可以看見它眼中那令人難受而垂死時的綠光漸漸熄滅。自那時起,我明白了,那雙眼睛裡有某種我前所未見的東西——某種隻有狼和山知道的東西。”
“像山……那樣思考?”
聽到裴小餘的随口一問,小白一如既往的輕輕點了點頭。
“這是一隊那個小姑娘留下來的吧,那小姑娘末世前就剛好上高一,才開學沒多久末世便爆發了……”
林如月認出了小白手上的課本。
那個抑郁發作的小姑娘麼……裴小餘頓時有了印象。
小小的課本上寫滿了自己做出的彩色批注,小白目不轉睛的盯着這些油墨文字旁的娟秀字迹,俨然一副思考者的模樣,仿佛在填補自己未曾得到的過去。
“不過該說不說,如果末世沒有爆發,這小姑娘還不知道在高中裡有多苦呢,不過現在末世爆發了,那種苦難倒成了一種遙不可及的奢侈了。”
林如月若有所思,裴小餘也順着她的話語回想起了自己那苦比的三班倒高中生活,猛地搖頭,似是不願回想起那般噩夢時光。
“那還是算了,要是我,我甯願末世爆發也不願意再受那種苦了……”
“說不定那種苦難對别人來說還是遺憾呢……之前末世沒爆發的時候,我就刷到一些富二代發的帖子,說自己高中時沒有體會過那種青春的感覺,還參加了複讀去體驗生活呢。”
一聊起這些有的沒的,思維活躍的林如月便回想起了自己腦海中浮現的種種往事,當下突然提起還頗有種曆曆在目的感覺。
“對了小白,你高中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裴小餘忽然轉頭看向了這個缺乏情感的木頭人,向他發起了加入話題邀請。
“我麼……我沒有上過高中……初中上完就去打工了。”
完了……裴小餘,你是會制造尴尬的。
不過,此時正被内心尴尬到無地自容的裴小餘或許不會注意到,那雙冰冷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偏執的紅光,晃動着掃過了裴小餘那有些單薄的身軀。
“那小子你和我很像嘛。”
不知何時,趙達拎着五份盒飯走到了閑聊的三人面前。
“哇,達叔,今晚吃什麼?”
林如月開心的接過了趙達手中的一打盒飯,将其放在了會議桌上。
“如月你這小丫頭,勇新現在都煩的不行,在外面等消息,你們三倒和個沒事人一樣,該吃該喝喝。”
趙達打趣似的調侃着衆人,惹得林如月一陣面紅耳赤。
“哎呀——那也沒辦法,再愁也要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說完,林如月便大口吃肉大口喝湯。
于是,飯桌上便出現了名場面,大口吃喝的林如月,小口品味的小白,東看西看的裴小餘,哼着小曲進餐的趙達,還有不知所蹤的高勇新。
直至衆人吃完晚餐,屬于高勇新的那份晚餐後依舊空無一人。
林如月也終于走出門去喊這位大哥進來吃飯,隻不過這一出門,兩人便再也沒了身影。
剩餘的裴小餘三人整齊的坐在沙發上聽着廣播裡為數不多的娛樂音樂頻道。
優雅的小曲回蕩在三人周邊,趙達愉悅的随着調子一起哼着小曲,裴小餘無聊的靠在一側看書的小白身上,感慨這時候要是有遊戲玩就好了。
“對了達叔,你的異能是什麼啊?”
裴小餘終于再也忍受不住這份獨屬于自己的寂寞,于是他打算拉着這位健談的大叔打發時間。
“我嘛?小子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就是個普通人。”
“什?按理來說前線小隊成員不應該全都是異能者嗎?”
随着趙達一陣笑聲,裴小餘頓感一絲意外。
“不不不,我就是個普通人,不過我是個特殊,畢竟我可是幹了二十多年汽修,沒事就出去跑跑出租送貨。”
裴小餘此時對這位熟悉的老大叔頗有些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