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蠢笨如斯,何等悶氣!
何時生,何時死,身似牛羊不由己。
命如草,身如絮,人與牲畜無甚異。
一身錦衣換破衣,倚仗之物唯此軀。
我擅風月,養大龜,且換主人将我騎。
我識得文,帶過兵,隻欠東風大運起。
青女啊青女,
你無需得意。
世上哪有不死之奴?你又何必傲氣。
你僥幸做了上奴也無甚稀奇,不也是苟延殘喘,仰人鼻息?
總有一日,你見到我也要匍匐跪地——
美哉,連同你那妖娆的主人一起。
看官莫将我笑,看官莫将我疑。
我啊,絕非癡心妄想,我啊,實則藏有秘密武器。
你要聽?不可,這秘密我要暫藏心裡。
我不會永遠為奴,委身坑底,
我要重歸高位,令天下為我所驅!
美哉,且叫這位嫽貌鬼巫沉迷于我的美色,助我一臂之力!」
此時,他望着昙妧,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必你親自動手。我自會尋找時機,也不會叫人疑你。”
看昙妧表情仍似有不願之色,他輕聲道:“宗廟守衛太多,我絕不在此處下手,且我向你允諾,若我被主人看重,也定助你擺脫奴籍。若我得了大勢,還會贈你封地。”
昙妧略略思索,暗忖此事就算幫助也無妨,橫豎隻需叫人賴不到自己;
何況,奴隸為官為臣,并非不可能,君不見前有傅說、伊尹,後有蜚蠊、惡來,文可為公,武可為師,脫奴,不過是貴族一句話的事。
她心中萌生貪念,終于點頭道:
“我助你,但你需牢牢記住今日言語。”
饑樊微笑允諾:“自然。若有違背,叫我身堕地獄。”
正是:
甯為奸邪搏生死,勝卻人間無名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