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溫落晚發出一聲冷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見沒見過這個女人?”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男人罵道,揮起拳頭就要打溫落晚。
溫落晚沒有動,但最終拳頭并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沉焰已經先一步上前抓住了這個男人的拳頭,随後用力向後一擰,迫使男人背過身去。
“大人,你快進去看看。”
溫落晚輕嗯一聲,走進了男人身後的屋子。
屋内傳來些許嗚咽的聲音,溫落晚的心提了起來,她幾乎是沖進裡面的屋子的。
隻見左聞冉雙手被捆,腳上拴着鐵鍊,嘴中不知道塞着什麼東西,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身體本能地發抖。
她雙目發紅,衣衫淩亂,長發散落,就連白皙的臉上也多了幾個巴掌印,胳膊上也有許多紅痕,顯然是經過猛烈的掙紮和反抗的痕迹。
她沒有看清人,隻是下意識地縮在角落中,不敢擡頭。
将身體蜷起來,這是人在保護自己時的本能反應。
溫落晚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想先解開她腳上的鐵鍊,但是她剛剛靠近了一步,就受到了左聞冉的強烈抗議。
她瘋狂地嗚嗚着,根本不顧眼前的人是誰,甚至還有拿腦袋撞牆的舉動。
“别怕,别怕。”溫落晚出聲安撫着,她不知道她和左修環在獄中的兩個多月左聞冉經曆了什麼,也不知道溫落晚被劫走的兩個時辰她又經曆了什麼。
她看着瘦了,瘦了不少,眼下也有青色的淤青,原本烏黑靓麗的頭發失去了它的光澤,此時正以驚恐的眼神抗拒着自己的接近。
“冉冉,别怕,是我。”溫落晚再次出聲,左聞冉的反應隻會更加激烈。
“别怕,别怕啊。左聞葭,我是溫落晚,是溫瑾晟,是我來了。”溫落晚看着眼前受驚的女人,耐下性子來哄她。
左聞冉聽到這句話,好像恢複了一點清醒,她茫然地看向了眼前的人。
見到她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些,溫落晚緩步靠近,擡手斬斷了鎖住左聞冉腳上的鐵鍊。
這一舉動明顯吓到她了,她又害怕地嗚咽,身子不斷地向後縮。
溫落晚看着眼前的左聞冉,不知道為何鼻尖竟然泛起了酸意。
她想抱住她,想緊緊地抱住她,就像當初在陝州邊上的那座破廟那裡一樣。
但顧及左聞冉的情緒,溫落晚再一次出聲,“冉冉,你聽得到嗎?我是溫瑾晟,我來救你了。”
這一次,溫落晚靠得更近,将捆住左聞冉雙手的繩子解開,輕輕地揉着被繩子摩擦的通紅的手腕。
“看清了嗎?冉冉,是我。”
左聞冉感受着越來越近的氣息,不是先前那種帶着腥臭味的惡心味道,而是那熟悉的,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香。
溫落晚慢慢地取下了堵着她嘴的破布,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縱使心中有着萬分想要抱她的沖動,溫落晚也都在此時忍了回去。
左聞冉終于看清了來人,是那張她先前最讨厭看見的臉龐。
她哼唧着,撲進了那人的懷裡,放聲地哭泣着。
“他們……他們……欺負我,他們還……打我,還逼我……逼我嫁給那個男人……,嗚嗚……”
溫落晚隻是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安撫道:
“沒事的,冉冉。沒事的,我回來了,沒有人再能夠欺負你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這樣的話,隻是本能的想要安撫左聞冉。
左聞冉隻是一味地哭泣,仿佛要把自己的淚流幹似的,撕心裂肺地哭着,将溫落晚的衣襟都打濕了。
溫落晚有些後悔了,她不應該将左聞冉也算進自己的棋局中,或者說,她就不應該自作主張,拉左家下水。
溫落晚想要先帶她離開這個地方,但女人還在她懷中哭着,她隻好像先前曾在家中看到溫明錦哄他兒子的樣子,輕輕地撫摸着左聞冉的後腦。
“我們先離開這裡可好?”
“溫落晚,你怎麼才來,怎麼才來,我還以為你死了。”左聞冉聽到溫落晚的話,并沒有停止哭泣,而是咬上她的肩膀,十分委屈地說道。
“抱歉,讓你擔心了。”溫落晚承受着肩上傳來的疼痛,沒有怪左聞冉的失禮。
“我們先出去可好?先離開這裡。”
“嗯。”
聽到左聞冉的回答,溫落晚起身,将左聞冉打橫抱起,為了能讓她稍微開心一些,溫落晚便說道:
“公主殿下,我這算不算救駕來遲了?”
“你還敢提這個!”
左聞冉在溫落晚身上狠狠地捶了一下,“你為什麼這樣抱着我?”
見左聞冉恢複得很快,溫落晚有些慶幸。
她見過很多受到虐待的人,通常經受過長時間虐待的人們都會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
她不禁再一次後悔。
“因為這樣顯得我很厲害。”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