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姐呢?”
“啊,大人,左小姐她……”沉焰有些慌亂。
溫落晚隻是看到沉焰這副樣子便知道出了事,問道:“她在哪?”
“我帶您去。”沉焰有些愧疚,畢竟是她帶左聞冉回來的。
溫落晚走進了左聞冉所在的屋子内,看到她躺在地上,面色蒼白,心瞬間就揪了起來。
她感覺到胸悶氣短,緩步走上前,悄悄地蹲下來,将手探到她的鼻間。
還有氣。
溫落晚如釋重負,若是左聞冉就這麼死了,她對不起左修環,也對不起劉老先生。
“落水姑娘,你可懂醫術?”她問道。
現在看起來左聞冉的情況很是不好,病急亂投醫的溫落晚看向站在一旁的落水。
方才在村寨中,她一眼便能看出來中毒,又能猜出來是怎麼中毒的,應該會點醫術吧?
溫落晚想,于是以期盼的眼神望着落水。
可能在溫落晚期待的目光中,老天爺突然就讓落水會了醫術。
她點點頭,“大人放心,這位姑娘會沒事的。”
她蹲下身子探了探左聞冉的脈搏,抿了抿嘴,“果然中毒了,但中毒不深,毒素是通過皮膚滲透進去的。”
落水将左聞冉的手翻過來,“她的手腕處和腳踝處都塗抹了這種毒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人是将烏頭的汁水榨出來塗抹在她的身上。王甯之所以死得那般快,許是吃進去了。”
“可有解毒之法?”溫落晚問道。
“她中毒不深,隻是因為這幾個月不怎麼進食身子十分虛弱才出現昏厥,隻需要先打點水将她身上的這些毒素洗掉便可。”落水說道。
“我親自去。”溫落晚說着,吩咐沉焰在這裡守着。
等她端了水進來,落水便想接過替左聞冉擦洗。
“無妨,我來便可。”溫落晚拒絕道。
“大人,還是我來吧,不然你盲目地給她擦洗,毒素隻會更加深入她的身體中。”落水說。
聽落水這麼一說,溫落晚才将手中的器皿交給落水。
這還是風清淵給左聞冉的“嫁妝”,她方才在馬車上找到的。
看着落水輕輕地給左聞冉擦拭着身體,溫落晚問道:
“你會醫術,不應該跟着绀宇嗎?”
溫落晚确實有兵,還有不少。
像萬乾沉焰绀宇這樣的,是涼墨手底下的暗衛小隊,每個小隊都有其各自的職責,而绀宇的隊伍,算是醫療兵小隊,屬于武功最差的那種。
“不瞞大人,我本來是在绀隊長那裡待着的,但是涼統領硬是要把我搶過來,便隻好跟着涼統領了。”落水說。
“他還強取豪奪?”溫落晚沒想到涼墨這幾年從軍隊上退下來花着她的錢過得這般滋潤。
“大人誤會了。”落水笑道,“涼統領說,景統領和青統領十分忙碌,大人若是出了事一般都是他來,所以便在身邊帶着我,以防大人不測。”
溫落晚沒想到涼墨還有心思如此缜密的時候,笑道:“他怕是每日在營中閑得抓耳撓腮吧。”
“正是,有時涼統領還要同青統領切磋,每次都被打得很慘。”落水說。
“等我有空了也回去看看,好似許久都沒有同景元和青藍叙舊了。”溫落晚有些感慨。
自從風清淵登基以後,她每日便忙于朝政,偶爾有閑下來的日子,也都是坐在劉老先生的墓前喝喝茶。
有一次涼墨帶來了酒,溫落晚那日正巧有些傷懷,便一同飲了酒。
誰知道,這位在戰場上嚷嚷着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溫大人,隻是喝了幾盞便醉倒過去了。
正想着,涼墨踏進了房中,對着溫落晚嚷嚷着:
“小晚晚,你敢信嗎?這歐陽天幹幾年不見,居然還不認識我了。”
溫落晚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小聲些。
涼墨這才看到還在為左聞冉擦拭身體的落水,低聲問道:
“左姑娘這是?”
“多虧了你帶的人,有心了。”溫落晚說。
難得聽到溫落晚的誇獎,涼墨得意極了,“别太感動,哥隻是太愛你了。”
溫落晚沒搭茬,而是問道:“之前我給你的那個碎片,過去這麼久了,也該查出來了吧?”
“早都查出來了,可惜溫大人锒铛入獄,我沒辦法告訴你啊。”涼墨說着,冒出了一個想法,“我說,你能不能在朝堂上給我安排個位置坐坐?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陛下呢。”
“不行。”溫落晚搖頭,“快說正事,莫要打岔。”
“好好好。”
“這個碎片,來自北燕,是北燕人民用來盛放那種小酒的器皿。碎片的内壁上還有一些殘留的斷魂香,應該就是那夥人用來迷暈左姑娘的。”
“至于這個标志……”涼墨遲疑了一下,“太殘缺了,查不出來。”
“你不覺得,這個标志很像北燕士官穿的铠甲上的标志嗎?”溫落晚問。
涼墨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我忘了。”
“但是咱們這裡不是還有個現成的北燕人嗎?直接去問歐陽天幹不就行了。”
“不可。”溫落晚說,“歐陽天幹我後面還要放回去,他是被利用的那一個,北燕執棋的人另有人在。”
“不過歐陽天幹這個人癡迷武術,為人君子,算是個老實人,隻要我們将他牽引過來,他便可以變成我們在北燕的一個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