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保護你。”左聞冉十分大義凜然。
“好。”
這算是一個關心她的理由吧,溫落晚嘗試給她編一個像樣的借口來安慰自己,“不過你要向我保證,去了溫家,他們說了什麼你都不要聽不要記也不要理,無視便可。”
“好,保證。”左聞冉彎了彎眉眼,向後看去,瞥到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爺爺,問道:“爺爺是不是起來了?”
溫落晚聞言也看去,點了點頭,“是。”
她上前扶住阮永明的身體,“爺爺,慢點走。”
阮永明年紀有些大了,眼神也不太好,再加上溫落晚許久未回來,還沒有認清眼前的人,以為是張緻函,開口道:“函函?”
“是我,我回來了。”溫落晚站在阮永明面前比劃着,“爺爺認不出來了?”
阮永明聽着熟悉的聲音,努力和印象中還隻是小團子的溫落晚比對,才帶着一絲疑惑問道:“落晚?”
“正是。”溫落晚笑着,“爺爺怎麼起得這般早?是不是上早朝養起的習慣了?姨父都未曾起來呢。”
“睡不着了。”老人家心中雖是驚喜的,但面上很淡定,“你還知道回來?”
八年了,溫落晚未曾回來看過一眼,甚至連書信都沒有寄回來。
為了不讓這兩位老人家擔心,溫落晚特意同阮本和張緻函說過不要與他們提起自己的事情。所以阮永明并不知道溫落晚就在京城,甚至還是當朝左相,隻是以為自家孫女是一個在外任職的小小縣令,十分安全。
溫落晚笑而不語,這麼多年不回阮家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站在她溫落晚身邊的人,每一個都會被暗處的眼睛死死盯着,就連伴鶴都遭遇過不下十次的刺殺,這是不可避免的。
“爺爺,這是……”溫落晚想要給左聞冉編一個身份,躊躇了許久都未曾想好。
左聞冉隻好自己站出來,笑吟吟的同老人家打招呼,“爺爺好,我是溫大人的同僚,您可以叫我冉冉,突然造訪還未來得及給爺爺帶什麼禮物,下次一定給您補上。”
阮永明看到左聞冉,眼睛像左邊微微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原樣,笑着回道:“冉冉不必這麼客氣,禮物應該是爺爺給才對。”
說着,他将手上的金戒指取下,就要塞到左聞冉的手裡。
“使不得使不得。”溫落晚連忙推回去,“爺爺,不必如此。”
“啧。”老爺子瞪了溫落晚一眼,“這是我給丫頭的,你摻和什麼勁兒。”
左聞冉見狀也不好推脫,隻能堪堪收下,說道:“謝謝爺爺。”
溫落晚扶額,“爺爺,哪有人家一來你就送這麼大禮的?”
“我看着冉冉覺得有緣不行?你這不孝子,離家這麼多年回來不嗆我兩句爺爺都要給佛祖燒香拜佛了。”阮永明又瞪了一眼溫落晚,扭過頭拉着左聞冉,“冉冉,你們在落晚姨母手下當差,應該挺輕松的吧?”
看起來是在問左聞冉的事,實際上都是在打聽溫落晚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阮永明畢竟也是當過官的,将這個金戒指送給左聞冉自然是希望她能在日後多多照料一下溫落晚。
但抛去人情世故的原因,他還是很喜歡這位眼前愛笑的小姑娘。
溫落晚有時候多麼希望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
她看着相談甚歡的爺孫倆,笑着搖搖頭,轉身離去了。
等範妍希和張筠州醒來,溫落晚已經将飯做好了。
她依稀記得老爺子愛吃甜的,正巧左聞冉也愛吃甜的,便專門做了蜜漬豆腐和甜口的東坡肉。
或許阮家和左家的老祖先之前是從南方遷移過來的,都十分喜甜,而溫落晚就是地道的北方人,喜歡吃辣。
“誰辰時便要吃東坡肉啊!”左聞冉小小的哀怨了一聲,但還是很給面子的咬了一口。
感歎!如果要論家裡有一個廚仙我過的究竟有多麼美好,左聞冉一定能和京中的才子們辨上個七七四十九回合。
但是左大小姐一向不吃肥肉,就算溫大人做得再肥而不膩也不吃。
她咬掉一部分瘦肉,就下意識地将剩下的放到了溫落晚的碗中。
溫落晚其實也不怎麼愛吃肥肉,所以左聞冉隻吃掉一部分,在肉上留了一部分瘦肉,這樣她家的溫大人吃起來就不會太膩。
溫落晚也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很是自然地吃了下去,直到擡頭看見了三人異樣的目光。
完蛋,之前在上郡就餐時一直都是兩人一起吃的,沒有旁人在,今天一時間忘記了。
溫落晚幹咳了兩聲,“習慣了,同窗好友,這樣不浪費糧食。”
三人這才低頭,其間範妍希還時不時說一些唠唠叨叨的話,溫落晚都很耐心地應答了。
有驚無險。左聞冉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