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溫陳新落荒而逃的背影,溫落晚并沒有阻止他的打算。
她早都不是十年前那個隻能任人宰割的溫落晚了。
正欲離開,又有一人叫住了她。
這次溫落晚沒有不耐煩,含着笑看着那位美人,說道:“三夫人。”
“你長大了。”夏星染注視着眼前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這些年過得不太好吧?”
溫落晚的事迹在京中也算是如雷貫耳,夏星染想不知道都不行。
“還好。”溫落晚笑着,“您呢?溫明錦對您如何?”
溫明錦不是個什麼好玩意兒,夏星染是北燕人,無父無母沒有親人,算是被他從戰場搶回來的。
“老爺當初若是沒有将我帶回來,我怕是早就死了,我已經很感恩戴德了。”夏星染說,“倒是你娘,她這十年來過得很差。”
“她是死是活與我無關。”溫落晚皺眉,想到了還在宴席上的左聞冉,問道:“左小姐沒喝太多吧?”
“左小姐隻喝了當初替你擋的那一杯,家主倒是一直興緻勃勃地拉着她聊天。”夏星染說。
“那便好。”溫落晚點點頭,“阮燦……還在先前的屋子裡嗎?”
聽到這話,夏星染笑了笑,“你仍是這般口是心非,她不在那裡,我領你去。”
“勞煩三夫人。”
阮燦的屋子溫落晚記得,是當初溫明錦藏着何初靜的地方。
想起來就可笑,妻竟然要給妾讓位。
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了,為什麼溫明錦始終不敢休了阮燦。
将溫落晚帶到地方,夏星染便打算回去了,“你娘最近精神還算穩定,但仍是不想吃東西,若是你能讓她吃些也是好的。”
“好。”
溫落晚點了點頭,看着上鎖的房門,微微皺了皺眉頭。
她拿着門口的鑰匙解開了鎖,推門而入,一股腥臭的騷味和血腥味直撲而來。
她額頭青筋跳了跳,十年了,阮燦一直過得這樣的生活嗎?
房内的光線十分昏暗,溫落晚隻能聽見鐵鍊晃動的聲音,看不清人影。
“落落,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阮燦,你現在又在這裡假惺惺地做什麼?”溫落晚聽見這個稱呼十分不悅,順着聲音看去,對上了女人的雙眼。
溫陳新形容得十分貼切,阮燦就是像狗一樣地被拴在那裡。
這讓她十分煩躁,想要上前解開她身上的鐵鍊,卻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個鐵盆。
她愣了一下,又好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從懷中取出火折子将一旁的蠟燭點燃。
借着蠟燭的燈光,溫落晚看清了阮燦,也看清了鐵盆裡的東西。
溫家有狗,溫陳新十分喜歡狗,她來的時候還看到了那隻狗在啃着雞腿。
再看現在這個鐵盆,裡面盛着不知道是剩飯還是糟糠的糊糊混合物,甚至連豬食都算不上。
她眉眼間閃過怒意,突然暴起,一腳将鐵盆踢翻,再踩扁,一連狠狠地踩了好幾腳都無法傾洩她的怒意。
他媽的,溫明錦竟然給阮燦吃這種東西!
她看着阮燦那張已經看不出當初清秀模樣的面龐,看着她脖子上的手上的鐐铐,看着她身上不知道是何時留下的血迹。一瞬間,血氣直直地湧上她的腦門,甚至都使得她面目變得有些猙獰。
她迫使着自己呼吸,掐着自己的大腿控制自己冷靜。
殺人是會上瘾的,溫落晚碰巧有此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