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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吳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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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的溫落晚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膝蓋,雙眼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似正如溫落晚所說的,她隻是受了些風寒,原本羸弱惡化的身體在這幾天的休養竟然又慢慢好轉了起來。

這才讓狼煙将懸着的心放下,也專心緻志地安排着手下們在四周布防。

鐵匠們在這幾日的相處中變得漸漸相熟,坐在一起聊着天,十分自在。

這院子裡是有着大門的,在警告過鐵匠們後,溫落晚就命人一直将大門敞着,以便觀察敵人的動向。

這位他們要等的人沒讓他們等太久,在日落時分,他騎着馬踏進了院子中。

溫落晚由于會鍛鐵術的原因,便随着人群混在鐵匠堆,并不打算出面。

狼煙身旁的一位男人在見到來人後,先是觀察了一下他,才上前谄笑着:“吳爺,您來了。”

來者蒙着面,眼睛上有一處長疤,确實是溫落晚所形容的吳故的樣子。

吳故沒有說話,微微地點了點頭,又揚起下巴看向了那些鐵匠們。

男人立刻會意,大手一揮,“都上車都上車!”

其餘人像趕羊似的将鐵匠們趕上了車,溫落晚被安排在了最外面。

吳故很滿意男人的懂事,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很聰明。”

狼煙等人明白他可能會突然對他們下殺手,聽見吳故說了話,手心裡都出了汗,悄悄地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好在吳故現在并沒有想殺他們的意思,他好似有些着急,翻身上了馬,大手一揮,示意他們駕車跟着他走。

溫落晚看出了男人的異常,唇角微微勾了勾。

不出所料,吳故定是得知了左任之失蹤的消息,看他這個樣子,他還并沒有将這件事告訴風雲升。

不敢告訴他也正常,像風雲升那樣殘暴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吳故将左任之看丢了,怕是要受很多折磨。

溫落晚猜測,他眼睛上的刀疤和總是蒙着面的臉,或許都同風雲升有關。

吳故帶的路溫落晚十分熟悉,正是前兩天他同涼墨偷偷摸摸潛入露天鐵礦的小路。

她本以為吳故會帶着他們去鐵礦做一個月的苦力,沒想到在一處岔路口他徑直上了山。

“這次沒有了做一個月苦力的緩沖期,看來不僅僅是因為左任之消失了而着急,有很大可能風允升就要在最近起兵。”溫落晚想着。

玉泉山的地貌較為奇特,整體就像是一個偌大的酒樓,上升一定高度便能看見平原,這種景觀讓溫落晚啧啧稱奇。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更何況,她還未曾在書上讀出來玉泉山竟然有這般奇貌。

若是等天下太平,若是那個時候左聞冉還在她的身邊,她也還活着。溫落晚想,帶着她出去遊山玩水,閑雲野鶴,不問朝政,那是極好的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怎麼又想這些。”溫落晚覺得自己最近有些莫名其妙,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讓天下太平,再無不公才是她的終極目标,為了實現它,溫落晚不惜奉獻自己的一切。

馬車是半敞着的,溫落晚想要記住路并不難,她盯着前方吳故的背影,總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很像左嵩。

左嵩,就是被趕出左家家門的左家二爺,在上郡時溫落晚曾問過左修環他的情況。

這個左嵩因為一個女人殺了先帝的小舅子,左家為了不受牽連,便将左嵩逐出了家門。

左嵩的母親并不受寵,左承運也從不把自己這個兒子放在心上,像左家這樣家大業大的名門望族,光是誅九族就要殺幾百号人,自不缺繼承人。

貌似用這個來比喻左家龐大的人數不太合适。

話題扯得有些遠了。

左修環曾形容過左嵩的樣貌,他的眼上不僅有疤,臉上,也就是吳故現在用面罩遮擋的這一部分,曾被火焰灼燒過,留下了一大片燙傷痕迹。

至于身形,隻說左嵩身長七尺,有些瘦弱,看起來就像是在街上乞讨的乞丐。

若單說容貌,溫落晚覺得這個吳故與左修環口中的左嵩有八分相似,但若加上身形,溫落晚又覺得這是巧合了。

吳故雖騎着馬,但看上去十分健碩,甚至還比溫落晚略高一些。

一個人的容貌很好改變,但是身形不行。

但溫落晚并沒有将這份懷疑消除下去,那天在醉江月時左聞冉用的那一手偷梁換柱讓溫落晚在對待人身體結構上的改變也有了新的認識。

這段路程不短,經過露天鐵礦後,又向上走了一個時辰。

直到溫落晚看到了一片片小型的平房後,吳故才擡手示意他們停下。

狼煙等人都握緊的手中的刀,以防吳故過河拆橋。

“你。”他指了指方才在下面與他溝通的男人,“看見那處拿着甲片穿孔的人了嗎?帶着你們這些人去那邊。”

男人不明所以然,“吳爺,我們不會做這事啊。”

“少廢話!到了那處自然有人教你們。”吳故瞪了他一眼,對着狼煙一揮手,“你帶着這些人随我來。”

“是,吳爺。”狼煙颔首,跳下馬車,将溫落晚等鐵匠紛紛趕下了馬車,“跟着吳爺走。”

看來現在的确很缺人馬,就連不會穿甲的侍衛也要去充當勞動力。溫落晚走在後面,暗暗推斷。

越往裡走越熱,灼熱的空氣撲在他們的臉上,這是熔煉鐵的溫度。溫落晚曾在這種溫度下磨煉了三個月,對這種溫度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圖紙。”到了屋裡,吳故也不廢話,找到一個空處,自袖口處掏出圖紙鋪在了桌上,“越王養你們來自然不是吃幹飯的,我相信你們的鍛鐵技術,這圖紙你們自然也看得懂。”

有一人上前掃了一眼,吓得身子都站不穩了:“爺,這可是甲胄,鍛造甲胄可是要殺頭的罪。”

換作平時吳故定然不會廢話,早就将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人給宰了。可是現在情況不同,缺少大量的人力和原料,越王那邊又下的是死命令,這幾日接二連三地出事,擾得吳故整個人都不好了。

“蠢貨!我們越王是誰?當今聖上的親叔叔,他還能造反不成?”吳故隻好用謊言來蒙騙這些人,“邊疆告急,我們必須竭盡所能,盡快地趕出這些甲胄,這樣等戰争勝利了,爾等都是保衛國家的幕後英雄,陛下會重賞!”

很多人隻有在聽到“陛下會重賞”這幾個字才來了精神,似乎對于溯國會不會滅亡,對燕軍的鐵騎會如何踏入溯國的領土毫不在乎。

這突然讓溫落晚想到了十九歲的自己。

那時的她看到了被燕軍屠殺殆盡的城池,看到了滿地的血迹,看到了吃着腐爛人肉的野狗。

所以她義憤填膺,恨極了燕國人,自此以後在每次戰役中她都沖在最前面,斬殺的燕軍最多。

直到那次她被俘虜後僥幸回國,再一次回到了當初被屠戮的那座城池。

這座城池是她和溫家軍一起重新建設起來的。

那一天實在是太餓了,在北燕被俘的那段日子裡她最想念家鄉的味道,她便想買一個包子。

可是買完後發現自己竟然沒帶錢,這就很令人尴尬了。

溫落晚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把包子放了回去。

她說:“不好意思啊大娘,我今天出門忘記帶錢了,這個包子我不要了。”

直到現在溫落晚仍未覺得自己當年說的那句話有什麼錯,可是那個大娘卻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呵斥道:“吃不起就别碰!一副窮酸樣,趕緊滾,别耽誤老娘做生意!”

十九歲正是要面子的時候,大娘突然的動手讓溫落晚在大街上顔面盡失,甚至還要蒙受他人的指指點點。

後面手下人來了替她付了錢,說:“這是溫撫使,你們現在能有這樣好的條件全是她帶着溫家軍一磚一瓦添上來的。”

哪怕如此,大娘依舊不依不饒,叫嚷着:“我求着她幫我搭建房屋了嗎?你們當兵的不就是想仗勢欺人嗎?有本事讓燕軍騎着鐵騎踏碎我的頭蓋骨啊,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手下也是個小夥子,聽見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你知道邊疆犧牲了多少個年輕的将士嗎?他們中最小的才十五歲,你是怎麼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們在前線拼死才換來的短暫安甯然後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話?”

“我求着他們守護我了嗎?那是他該死!”

大娘就像是在咒罵着與自己結怨極深的仇人一樣,用着最惡毒的語言罵着他們。

那時的溫落晚隻能感覺到心寒,無盡的心寒。

其實十九歲的溫落晚也迷茫過,她不清楚自己守護着這樣一群人到底為了什麼,這是值得的嗎?

而二十三歲的溫落晚會看着她,十分堅定地拍着她的肩膀,說:“值得。”

現在的溫落晚,再看到這樣類似的情景時,不會再有任何感覺,所以她裝作同那些被金錢誘惑的鐵匠們一樣的神情,争先恐後地查看着那張圖紙。

沒錯了,圖紙上的盔甲款式,正同左聞冉畫的北燕盔甲相同。

在商都磨煉鍛鐵技術的時候,溫落晚曾試圖鍛造出一套北燕盔甲,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她的資曆還是太淺,隻是看左聞冉畫的圖紙看不出來什麼門道,如今再看吳故給的圖紙,竟然覺得豁然開朗。

畫出這個圖紙的人,一定對這副甲胄有很深刻的了解,并且起碼鍛造過不下百套這樣的盔甲。

想要趕造出一副盔甲起碼需要二百天,也就是說畫這張圖的人有着三十年以上的鍛鐵閱曆。

而且将一名普通的鐵匠培養成一名鍛造甲胄的鐵匠,又要花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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