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是……”沈硯揚唇,“不是有點喜歡,是非常喜歡。”
“抱歉,倉促了點……”
“我也喜歡你!”林悠然迫不及待地打斷。
在這句話說出的刹那,眼淚失禁般落下。
沈硯怔了一瞬,随即宛如在看個孩童般寵溺地笑起,“怎麼哭了?”
他從口袋摸出手帕為林悠然擦拭面頰,可眼淚越擦越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
說實話,林悠然的大腦十分冷靜,這種哭泣是生理性的,來自從未被堅定選擇過的林依依的身體。
手帕濕得能擰出水來,沈硯無奈又覺得好笑,将她摟在懷裡,輕撫着她的後背。
小狐狸,是他的了。
貼着沈硯結實的胸膛,感受着他的體溫和心跳,林悠然覺得極為安定,那種感覺像是回到現實世界裡的家,像是繁忙一周惬意躺在床上的時刻。
鼻音悶悶的,她問:“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真要說什麼時候開始,那大概是得知她利用所謂的“天煞孤星”命運來賺錢時。
一直以來,沈硯也偶爾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像是被設定好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按照既定的安排呈現,他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把一切都打造得近乎完美。
這樣的人生的确是大多數人的夢寐以求,可他時常在這種日複一日的唾手可得裡覺得無趣。
林悠然的生活與他的截然相反,很糟糕,萬分糟糕,她卻可以堅韌得如同一根野草,迸發出蓬勃的生命力。
聽過沈硯的說明,林悠然嚎啕得更大聲了。
那晚,在沈硯的懷裡,林悠然哭了好久,徹底把蘊藏在身體裡的悲傷全部嚎盡。
接下來的幾天,林悠然都是在飄飄然中度過的。明明還是如從前那樣的相處,可那份感覺就是不一樣的,無論身處何處,隻要一和沈硯對視上,倆人的嘴角就難以抑制地上翹,簡直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
這種暧昧的氣息連陳煦都嗅出七八分,在第三天哀怨地搬離了沈硯的家。
不過,同時,他也是這段戀情頭号擁趸,因為,既然林悠然成為沈硯的女友,就沒有人能和他争奪“沈硯最得力助理”的稱号了。
日子一複一日地過着。
比賽後的第二周,江浸月來沈氏溝通項目後續規劃,與她一起來的,還有原著的男二,溫柔竹馬,時庭。
看小說時,林悠然唯愛時庭。霸總沈硯時而上演鬼畜咆哮、囚禁play,讓林悠然深感害怕,相比之下,時庭清風霁月、溫文爾雅,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開會時,她偷摸盯着時庭直歎可惜。
時庭作為江浸月的愛慕者,自然全心全意為浸月,他放棄了高薪機會,輔助江浸月推進項目。
這份感情,實在讓人動容。
而最令人無法接受的是,他付出那麼多,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太悲慘。
溝通會結束,江浸月扭捏着攔下沈硯,“沈總學長,非常感謝您在會議上對我們項目的指正,正好中午了,我請您吃頓飯吧。”
沈硯冷漠回道:“不好意思,我後面有别的安排。”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室。
江浸月失落地望着沈硯的背影,時庭苦情地望着江浸月的側臉,林悠然惋惜地望着時庭。望了會,她意識到自己該告知江浸月自己和沈硯的事,以免造成讓人難堪的局面,于是熱情地送他們下樓。
抵達一樓,她拉過江浸月,背對時庭走遠幾步到角落,“我有事和你說。”
頂着江浸月天真的眼神,林悠然鼓足勇氣,吞吞吐吐地說明了情況,“我真的是那天晚上才和他在一起的,那天你問的時候,真的還沒在一起。”
就差發毒誓。
江浸月笑得勉強,“其實剛剛開會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倆關系親近,我應該想到的,是應該想到的……”
她想到什麼,臉色白了一個度,“剛剛我邀請沈總吃飯的事,你不要往心裡去……”
作孽啊。
林悠然讪笑:“這都是正常的工作需求,你也别往心裡去。”
有點尴尬。
搓了搓手,她再道:“以後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盡管找我,我能幫助你的,一定會幫你。”
寬慰起了點微薄的作用,江浸月的表情沒那麼難看了,林悠然掃了眼時庭,悄聲:“有的時候,不要一味看前面,也可以看看身邊。換個角度,也許身邊有不同的風景。”
江浸月似懂非懂,林悠然沒再多說。
送别江浸月,她放下壓在心頭的包袱,暢快地哼着小曲回到39樓,還沒坐上工位,就被沈硯叫進辦公室。
門一關,前面的沈硯蓦地止步,林悠然來不及反應,差點撞進他的懷裡,沈硯展臂,直接撈住她。他眉眼斂着,周身籠着低氣壓。
林悠然懵:“怎麼了?我犯什麼……唔。”
問題被吻封住,鼻尖充斥沈硯身上淡淡的清香,她閉上眼,環住他。
沈硯看起來是瘦的,胳膊卻是那樣有力,雙手扶住林悠然的腰,直接托起了她。
“嗯!”
林悠然被吓了一跳,像隻受驚的兔子,死死抱着沈硯不敢撒手,沈硯輕松摟着她,将她抱上沙發。
吻是暴烈的,柔軟的舌撬開她的牙關,肆意掠奪她的空氣,她有些窒息,掙紮着要推他,沈硯沒強迫也沒停下,細密的輕啄落在唇角、下颌、耳垂、脖頸,如同在探索地圖,每到一處都要留下他的專屬印記。
呼吸越來越急促,交織着,宣洩着人類最本能的渴望。
林悠然腦袋發蒙,理智上是不理解,情感上卻是沉溺的、享受的,由着他鬧,應和他的節奏,坦然地感知真真切切的沈硯。
這一刻,所有假面都卸下,他們,隻是他們。
折騰結束,林悠然懶懶地依偎着他,皺眉嗔怪:“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