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生氣,傅元嘉快步走前重把韋樂生攬入了懷中,輕笑起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說真的,你從來都是說真的……我是不希望你去管,本來就不該管的,不過我也知道你,要是你那朋友真的自作主張出了什麼事,你到時候又得糾結是不是自己沒攔住……想幫忙就去吧,但是,一定要小心。”
韋樂生愣了愣,胸口一暖,低聲道:“嗯,我當然會小心。”他頓了頓,從傅元嘉懷裡擡頭,“對了,昨晚的事還沒說完。傅應和還有他女朋友那事,你打算怎麼辦?”
傅元嘉松開他,揉了揉額角,沉吟片刻:“得管。傅應和是我堂弟,安是Ethan的妹妹,我得跟Ethan說清楚。”
他搖了搖頭,有些唏噓:“Ethan很疼他這個妹妹,我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女孩,沒想到……”
韋樂生不知道該回些什麼,他聽出傅元嘉是在為關依山惋惜,撓了撓鼻尖,說:“還不知道他們交易的到底是什麼,那些家夥賣的東西亂七八糟,既有真毒,也有挨着邊但還沒進刑法管制的,比如氟//硝//西//泮什麼的……而且如果隻是單純買來自用的話,量少頂多也就拘留幾天罰些錢……”
他有意大事化小,語速很快,傅元嘉笑了笑:“我知道。元應剛走的那陣子,我想過使用鎮靜類藥物,但一來想要足夠的量隻能走地下,而且幾乎都有高成瘾性,我還是……不想要一個渾渾噩噩的腦子。”
韋樂生還是第一次聽傅元嘉說起這事,他微微張開了嘴,愣愣地盯着傅元嘉,傅元嘉又笑,親了親他的嘴角:“閉上嘴,去洗個澡,我一會兒約下Ethan,看看中午能不能一起出來吃個飯,然後再和他說說安的事。”
韋樂生卻猛地抓住傅元嘉,用力抱緊。傅元嘉沒反抗,明白他的心情,手輕撫他後背,低聲道:“我現在完全沒那念頭了,别擔心。”
韋樂生松開懷抱,看向傅元嘉,低聲道:“吃飯時我也在場行嗎?昨晚的事……我怕你一個人不好說。”
傅元嘉愣了下,點頭:“也好。Ethan說過想見你,視頻的事你拍的,你在場我也能開口。你願意去?”
韋樂生嗯了一聲:“願意。早點說清楚,省得你一個人扛。”
傅元嘉笑着點頭,起身:“好,那我現在聯系他,中午見一面。”
等兩人稍作收拾,便一起出了門。傅元嘉約在一家名叫“春風渡”的粵菜館,藏在市區一條窄巷深處。木門半掩,推開便是溫暖複古的内堂,木質桌椅疏落有緻,牆上挂着幾幀泛黃的老照片,窗邊一盆綠植在陽光下舒展枝葉。他要了個包廂,坐下不久,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關依山便到了。
韋樂生雖沒好奇到找傅元嘉要關依山的照片,但見過安後,他早猜這兄妹倆長相不會差。果然一見之下,猜測成真。
關依山是個典型的西方俊男,深灰西裝剪裁貼身,襯得肩寬腿長,金棕色頭發在陽光下泛着細碎的光,像老電影裡的男主角。發型打理得服帖卻不刻闆,帶點自然的弧度。眉骨高挺,眼窩深邃,一雙棕色眼睛明亮又沉靜,似琥珀般藏着看不透的深意。鼻梁筆直如量過,嘴唇薄而線條分明。他笑着走來,笑容溫和卻略帶疏離,氣質裡透着一絲銳利。
韋樂生暗暗歎了口氣。他不自卑,卻也不昧心。單論外形,傅元嘉和關依山更像天生一對——傅元嘉棱角分明,氣質冷冽沉穩;關依山則是西式的俊朗,溫和中藏鋒芒。兩人無論臉還是氣度,都足以讓人移不開眼。
傅元嘉放下茶盞,起身示意:“Ethan,坐。”他拉開椅子,韋樂生坐在他身旁。關依山走近時,傅元嘉看向韋樂生,低聲道:“樂生,這是Ethan,關依山。”又轉頭對關依山說,“Ethan,這是韋樂生,我跟你提過的。”
關依山停下腳步,笑着伸出手:“韋樂生,久仰了。元嘉常提起你。”
韋樂生起身握手,簡短回應:“你好。”
關依山坐下,笑容未褪:“元嘉,昨晚還好?沒喝太多吧?”
“還行。”傅元嘉牽出一笑,掏出手機調出視頻,遞過去,“你先看這個。”
關依山接過,點開播放。屏幕裡,傅應和與安交易,動作清晰。他臉色漸沉,放下手機,低聲道:“這是安?她跟傅應和在?買藥?”
傅元嘉點頭:“昨晚拍的。Ethan,安是你妹妹,你知道什麼嗎?”
韋樂生低聲補充:“我撞上的,怕出事才錄了。”
關依山沉默,眉頭緊鎖,片刻後低聲道:“我知道她會用一些藥物,但至少現在還沒有沾過真正的drug,我得先找她談談。”
“我去找傅應和,你去問安,怎麼樣?”傅元嘉提議,他知道關依山和安的兄妹關系很好,但是如果中間夾雜了傅應和,安不見得願意坦率。
關依山擡頭看他,點了點頭:“好。你管你堂弟,我來問安。談完我跟你說結果。”
商量已定,傅元嘉叫來服務員點菜,等上菜期間,三人都有意地避開這個話題,随意地聊天,韋樂生由衷地贊美關依山的中文水平:“Ethan,你中文真好,簡直就聽不出是個外國人!”
關依山啜了口茶,含笑瞥了眼傅元嘉:“有人專門陪我練口語。”
傅元嘉一笑,掃了一眼韋樂生:“我英文也很好,你要不要我教?”
韋樂生讪笑着撓了撓頭,正迎上關依山的眼神——好奇中帶點審視,雖還算友好,卻讓人有些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