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功法的運轉,她感覺到一股溫暖的能量緩緩流入體内,修補着元神上的裂縫。
那些細小的雷劫傷痕,也在元氣的滋養下逐漸愈合。
靜姝的心神漸漸沉入修煉之中,仿佛與這片小世界融為一體。
她知道,隻要堅持下去,終有一日,她不僅能修複元神,還能徹底煉化這顆珠子,掌握這片小世界的力量。
到那時,她的命運将再次掌握在自己手中。
天剛蒙蒙亮,靜姝便起身洗漱。
作為奉茶女官,她需在皇上退朝前趕到儀元殿,确保皇上能及時喝上熱茶。
捧起盛放茶水的木托盤,她步履輕盈地步入殿中,腳步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那位專心批閱奏折的年輕帝王。
行至禦案旁,靜姝動作利落地将茶杯輕輕放在桌面上,位置恰到好處,皇上隻需伸手便能取到。
确認一切無誤後,她小心翼翼地退下,全程未發出一絲聲響。
而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始終未曾擡頭,仿佛對她的到來毫無察覺。
放下手中的朱筆,乾康帝宋旻微微舒展了緊鎖的眉頭,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靜姝離去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深邃。
此時,他的胸口隐隐發燙,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悄然蘇醒。
他擡手輕撫胸口,閉上雙眼,右手無意識地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的左胸心髒上方,有一塊紅色胎記,形似一隻蜷縮休息的九尾狐。
這胎記自他出生便存在,先帝曾因此将他視為妖邪轉世,一度将他推上風口浪尖。
三十年來,這胎記從未有過異樣,他也隻當它是普通的印記。
然而今日,它卻因一個女子而發燙,這讓他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懷疑與好奇。
宋旻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眉頭微皺。
茶水的苦澀在口中蔓延,他無奈地放下茶盞,淡淡開口:“方才奉茶的宮人,可是碧心?”
總管太監魏珠聞言,心中略感詫異。
皇上向來對宮人漠不關心,今日怎會突然問起碧心?
他偷偷瞄了一眼皇上的神色,見其臉上并無怒意,便恭敬答道:“回皇上,确是碧心姑娘奉的茶。可是茶未泡好?奴才這就讓她重新泡一盞來。”
宋旻微微挑眉,心中暗忖:此碧心,恐怕已非彼碧心。是李代桃僵,還是孤魂野鬼?
他愈發覺得有趣,便點了點頭,示意魏珠去辦。
魏珠退下後,心中忍不住嘀咕:皇上這是對碧心姑娘上心了?
他快步趕到禦茶房,見靜姝正帶着小宮女們分揀茶葉,便上前道:“碧心姑娘,皇上讓換一盞茶,你快随我去吧。”
靜姝聞言,心中一緊,連忙應聲,随魏珠匆匆趕往正殿。
進殿後,輕手輕腳地換了一杯茶,正欲退下,卻被宋旻叫住。
“今日的茶,是你沏的?”宋旻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茶香雖濃,卻帶着一股難以忽視的苦澀。
“回皇上,是奴婢沏的茶。”靜姝低垂着眼,恭敬答道。
宋旻擡眸,細細打量眼前的少女。
她身着紫色煙羅齊胸襦裙,青絲如瀑,僅以一支淡紫色杜鵑花簪點綴,清雅出塵。
她靜靜立于殿中,颔首低眉,嘴角含笑,宛若一幅溫婉的畫卷。
宋旻心中微動,面上卻不動聲色,語氣淡然:“可會下棋?”
“回皇上,奴婢少時離家,未曾學過棋藝。”靜姝心中無奈。
若論煉丹、煉器、畫符,她尚能應付一二,但琴棋書畫詩酒茶這類凡間技藝,她卻是一竅不通。
若非有原身的記憶,今日的茶怕是連勉強入口都算不上。
“哦?”宋旻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正好朕今日得閑,便教你如何?”
說罷,他徑直吩咐魏珠取來白玉棋盤。
靜姝無奈隻得應下,心中暗想:如今這個世界元氣稀薄,修煉難以進展,也不知今後是如何光景,若能多學些本事,倒也未嘗不可。
兩人對坐,中間擺着白玉棋盤。
宋旻執黑子先行,落下一子後,語氣随意地問道:“你入宮幾年了?”
“回皇上,奴婢十二歲入宮,至今已有五年。”靜姝緩緩落下一子,動作雖生疏,卻透着幾分從容。
“五年?時間倒是不短。當初為何入宮?可是因家貧?”宋旻語氣平淡,目光卻始終落在棋盤上。
“奴婢是自願入宮的。”靜姝低聲答道。
“自願?”宋旻語氣中帶着一絲詫異。
宮中宮女大多因家貧被賣入宮,自願入宮的倒是少見。
“是。五年前,奴婢的家鄉遭了洪災,全村人紛紛逃難。奴婢在逃亡途中與父母失散,流落京城,無以為繼,這才入了宮。”靜姝語氣平靜,仿佛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五年前?你是甯遠縣人?”宋旻擡眼,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
“皇上好記性,奴婢正是甯遠縣人。”靜姝颔首答道。
兩人不再多言,專心對弈。
一局終了,靜姝起身行禮:“謝皇上指點,奴婢獻醜了。”
“無妨,你初次下棋,能堅持至此,已屬難得。”宋旻淡淡一笑,目光落在靜姝身上,鼻間萦繞着她身上淡淡的蓮花香,心中竟生出幾分難得的甯靜。
又閑聊幾句後,宋旻擺了擺手,示意靜姝退下。
夜深人靜,靜姝躺在床上,内心卻并不平靜。
白天與皇上下棋時,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濃郁的龍氣。
若能吸收這股龍氣,對她的修煉将大有裨益。
然而,龍氣并非輕易可得,她需得好好謀劃一番。
想到這裡,靜姝翻了個身,元神悄然進入空間,盤坐在白蓮蓮台之上。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修複元神上的傷勢。
她閉上雙眼,開始運轉《無極會元訣》,吸納四周的元氣,緩緩修複着元神上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