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為此事,他怕是還不知道有人在皇宮中有如此大的能量。
“不是還有穩婆嗎?穩婆那裡怎麼說?”聽見沒有查出兇手,靜姝還是挺驚訝的。
畢竟在她的印象中,宋旻在朝堂上幾乎是說一不二,但現在連一個兇手都沒有調查出來,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可能是靜姝語氣中的驚訝很是明顯,宋旻不免有些惱羞成怒。
聽見靜姝有提到穩婆,又有點惡心,讓他的表情很是古怪。
靜姝眉毛不由挑了挑,語氣驚訝又帶點恍然,“也死了?”
宋旻尴尬地點點頭,迎着靜姝意味深長的目光,又挺起胸膛道:“雖然人是死了,但是我也猜到兇手大概是誰了!”
靜姝被引起了幾分興趣,不由靠在宋旻的胸口上蹭了蹭,撒嬌道:“是怎麼回事,你仔細給我說說。”
宋旻不由心中得意,将事情娓娓道來。
這穩婆被抓住以後不吵不鬧,神情木讷,再加上力氣突然變大,宮人私下裡都說是中邪了。
還是太醫院首張太醫診斷出該穩婆脈象和中了域外蠱蟲的脈象相似。
當即太醫便開了方熬好給穩婆灌下去,然後取出特制的引蟲香點燃放在已經昏迷的穩婆口鼻處。
大概半刻鐘,就見一隻身體細長,兩旁長了很多腳,形似蜈蚣的蠱蟲從穩婆鼻孔處爬出。
所到之處留下不明的白色液體,似乎是腦漿。
似乎是太過疼痛,穩婆表情痛苦,掙紮着從昏迷中迷迷糊糊醒來,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流出鮮血。
宋旻不适地移開視線,忍住嘔吐的欲望,向眼疾手快将蠱蟲收入小玉瓶的太醫道:“怎麼樣,這穩婆可還有救?”
太醫連連搖頭,“回皇上的話,蠱蟲是通過大腦控制的這人,現在将她引出來,已經對大腦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她現在也隻有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可活。皇上有什麼問題需要盡快詢問。”
聽見兩人對話,穩婆眼淚如流水一般流下來,湮沒在兩邊鬓發中。
她嘴中一直不停地流出鮮血,此時情緒過于激動,口中的血更是大口大口往外吐。
王太醫連忙上前按住她,在她身上紮了幾針,這才控制住鮮血流出速度,“皇上有什麼問題盡快問吧,病人情緒過于激動,恐怕是連一炷香都等不了了。”
不等宋旻開口詢問,穩婆似乎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麼,斷斷續續地開口,“紅……紅……藥。孫……威……威……脅。冷……冷……”
話未說完,鮮血又開始從她嘴裡不斷冒出來,她嘴巴張張合合,喉嚨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
穩婆的話說得不甚清楚,但足以讓人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
見她這樣宋旻心生不忍,向她承諾道:“你放心,稚子無辜,如果你的孫子還活着,朕一定會救他出來的。”
聽見承諾,穩婆心中撐着的一口氣瞬間放下,失去了呼吸。
聽完宋旻的講述,靜姝感慨不已,“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懂用蟲子控制人的法子!”
“這域外有一個地方叫蟲寨,那裡的人從小和蟲子長大,幾乎所有的人都會控制蟲子。蟲子的能力也是千奇百怪,讓人防不勝防,所以也很少有人去招惹他們。”
靜姝點點頭,若有所思。
這蟲寨的能力和天元大陸巫教有些相似,都是通過控制蟲子為自己戰鬥,但是巫教的弟子不僅僅隻會控蟲。
又想到幾個月前,太後攜朱玉茹來長樂宮道歉時曾說過,朱玉茹平時雖刁蠻任性,但卻不是無故害人性命之人,加之她那段時間情緒非常偏激,懷疑是被人下了可以控制心智的毒藥。
當時靜姝隻以為是太後替朱玉茹推脫的話,現在想來也不盡然。
一時神情恍然,“所以,太後之前的懷疑,很有可能是真的。”
宋旻也想起了這事,跟着點頭道:“應該是真的了。這人很有可能還是同一人。”
“所以,現在隻需要查出這個紅藥是誰就可以知道兇手是誰了?”
宋旻颔首,右手旋轉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語氣不太确定道:“這件事應該和冷府有關。他們有這個能力,而且我記得冷家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似乎就是叫紅藥。”
靜姝眼睛斜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竟不知道你連别人身邊貼身丫鬟的名字都記得。”
說罷輕哼一聲,轉身就去了偏殿看孩子醒了沒有。
宋旻神情一愣,看着靜姝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過了好一會兒低低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
他隻是之前查看冷清資料時,覺得她的貼身丫鬟也不簡單,下意識地記住了她的名字,從未想過靜姝會因為此事吃醋,也不敢想過她會吃醋。
擦掉眼角滲出的淚水,宋旻緩和了一下激動的情緒,腳步輕快地朝偏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