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暈嗎?這屋裡都是某人的口氣。”賀亞軒嘴賤了一句,一把将郝望舒公主抱起大步朝外走去。
路過鮮血淋漓的斷臂時,他瞥了一眼,沒看清,又瞥了一眼。
突然他渾身一個激靈,往旁邊一蹦,大叫道:“啊!這是什麼東西?”
“你之前不是說要砍了他的手嗎?我幫你砍下來了。”靜姝溫和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聽在賀亞軒耳中卻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我隻是那麼一說,并不是真的要砍了他手。”賀亞軒幹巴巴地将話說完,不敢看靜姝。
他轉身帶着懷裡的郝望舒向外走去,背影中都透着股驚慌的意味。
靜姝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眨了眨眼,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就落荒而逃了。
她向身邊的賀一冥問道:“你弟弟怎麼了?他不是該感謝我嗎?”
“阿姝,你不覺得你太過關注亞軒了嗎?”賀一冥垂下眼簾,“你又為什麼要砍斷别人的雙手?”
“你在吃醋?”
“不是。”賀一冥輕歎口氣,無奈道:“也許有一點兒。但是阿姝,我想說的是,你不能随意砍斷别人雙手,這樣太殘忍了。”
“我又沒有剝奪他的生命!”靜姝薄唇緊抿。
她不明白,明明就是按照他們說的去做,最後怎麼全變成她的不是了?
她也聽了對方的話,不輕易剝奪他人性命,也照這樣做了,怎麼又不高興了呢?
如果還在天元大陸,就憑這些人敢威脅她,早就被她大卸八塊了。
想到這裡,靜姝眼底的情緒漸漸冷了下來。
就在這時,賀一冥握住她的雙肩,注視着她的眼眸,溫和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是法治社會,人們都習慣了用法律解決問題。你這樣随意砍去别人雙手,會讓他們害怕你,恐懼你。至少,你不能親手動手,明白嗎?”
“那你呢?”靜姝眼睫輕顫,投下的陰影如同蝴蝶翅膀般舞動,“你害怕我,恐懼我嗎?”
“我需要害怕你,恐懼你嗎?”賀一冥輕吻她的眼眸,将人抱在懷裡,讓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聽着耳邊響起的心跳聲,以及從胎記中傳來的依舊炙熱的感情,靜姝眼中一抹亮光升起,越來越亮,慢慢朝着眼瞳周圍擴散開去。
等兩人走出化工廠時,郝望舒已經清醒過來,賀亞軒正在跟她談論這次的計劃。
“我和我哥在外面守了幾個小時,看見白靜姝手腕上的鑽石手鍊發出的光芒,就知道是幕後之人到了,趕緊按照之前的計劃,将陣盤放在固定的位置。這才能讓這個計劃成功。所以,你可是我救的,以後可得對我好點兒,知道嗎?”
兩人在車裡已經好一會兒,見着從化工廠門口往這邊走來的兩人,賀亞軒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強裝鎮定地道:“靜姝姐,我之前在屋裡不是說你,隻是習慣嘴瓢,你不要介意啊。”
靜姝進車的腳步一頓,看了他一眼,沉默地沒有說話。
作為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郝望舒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依舊大大咧咧地嘲笑道:“之前你不是都是叫靜姝姐全名的嗎?這次怎麼也叫上姐了?”
你懂什麼?賀亞軒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隻偷偷拿眼神觀察着前方靜姝的表情,很是從心。
郝望舒這會兒也發現了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不明所以,但依舊乖巧地安靜下來。
她一直都是粗中有細的性格。
“你不會真的相信靜姝說的話了吧?”賀一冥一句話打破了車内尴尬的氣氛,他輕笑道:“她在跟你開玩笑,你不會當真了吧?平時沒看出來你膽子這麼小啊!”
“開玩笑?”賀亞軒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自然是開玩笑!你見過哪個正常人能輕易将别人的手砍下來的?況且她手上還沒有刀,怎麼砍?那嘴砍嗎?你能不能長點腦子?”
“正常人誰會開這種玩笑!”賀亞軒嘀咕了一句,但心裡仍有些不确定,道:“那他的手是什麼斷掉的?”
“哦。靜姝看她們要逃跑,隻是攔了一下,誰知道他因為四肢無力摔倒,手裡握着的刀直接落下來砍斷了他的手。這也算是惡有惡報吧。”賀一冥謊話張口就來。
看了眼臉不紅心不跳的某人,靜姝又默默收回視線,要不是自己就是當事人,她沒準兒還真就信了他的話,沒見他弟弟已經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了嗎?
确認靜姝确實是在開玩笑,心裡的恐懼散去,賀亞軒那傲嬌的性子又占了上風,惱羞成怒道:“下次可不許開這種玩笑了!還有啊,你那讓人四肢無力的香,是誰給你出的主意,吃了從嘴裡發出來,明明就是口氣,惡心死了!”
靜姝心中一哽,覺得這個渾蛋還是之前害怕她的樣子比較可愛。
她心中冷笑,語氣輕飄飄地道:“哦!望舒想出來的。我們都覺得這個主意好極了,除了你!”
收了嘴角不羁的笑容,賀亞軒轉頭遲疑地朝旁邊看去,正對上郝望舒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情。
他連連告饒,嘴裡焦急地為自己辯解,但依舊逃脫不了被對方捶打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