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
胡二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子,顫巍巍地遞了過去:“爺,這是我們身上所有的錢了,求你們放我們走吧。”
領頭的漢子掂了掂錢袋,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就這麼點?打發叫花子呢?”他目光瞥向車廂角落裡,沉默不語的孟顔身上,眼神頓時變得猥瑣起來。
“呦,沒想到還有個美人。”漢子舔了舔嘴唇,露出貪婪的神色。“不如這樣,留下這個美人,我們哥幾個就放你走,如何?”
胡二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蒼白,大姑娘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可擔不起這個責!
“不行!不行!你們不能動她!”
幾個男人根本不理會胡二的哀求,獰笑着朝孟顔逼近。胡二拼命阻攔,卻被一個漢子一腳踹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孟顔緊緊抱着雙臂,驚恐地看着步步逼近的男人們,絕望湧上心頭,深知自己今日恐怕難逃魔爪。
一個漢子伸出手,粗糙的手掌就要抓向孟顔的肩膀。孟顔本能地向後躲閃,身體撞在車廂的木柱上,“咚”地一聲悶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閃現。蒙面人身手敏捷地沖入,眉眼淩厲,三寸薄刃自護腕迸射而出,如同電閃雷鳴一般,将幾個漢子連連逼退。
刀光閃爍,帶着凜冽的殺氣。
幾個大漢舉刀擋下,迸出的火星,映亮少年眉梢凝聚的殺意。
烏金刀刃穿透那大漢的喉骨,楔入虬結樹幹三寸之深。少年旋身避開噴濺的血霧,右腕射出第二道短刃,刃光如白蛇吐信穿透暮色,刺入另一人的後心。
另一漢子見情勢不妙,揚起手中鎖鍊。少年踏着飛舞的槲葉躍起,短刃沿着鎖鍊豁口削至柄端,刃尖挑飛對方護腕的瞬間,那人的喉間已綻開新月狀血痕,噴濺的血漬浸染了枝頭幾片猶帶綠意的枝葉。
暮風卷起少年腰間褪色的平安扣,肩頭幾绺發絲飛揚,覆于屍堆的枯葉簌簌作響,仿佛林間不過多了幾截朽木。
蒙蒙細雨夾雜着淡淡的血腥氣,謝寒淵掃視一眼四周,瞧見不遠處有一個小木屋,他掀開車帷将孟顔橫抱起來,奔向林中小屋。
謝寒淵抱着懷中人穿過滿地斑駁的葉影,玄色織金箭袖掃過竹制茶棚,浮塵裡漂蕩着細碎的桂花屑。
木屋新建不久,裡頭陳設簡陋,倒是那張木床特别得大,看樣子屋子的主人應該是一對夫妻。
半扇雕花窗棂漏進斜斜的暗光,他小心地将孟顔放在榻上,見她眉宇緊鎖,顯然還承受着昏迷前的痛楚。
下一瞬,少年瞳孔驟縮,不經意地一瞥,瞧見她的抹胸已被雨水微微浸濕,雪白的輪廓若隐若現,潋滟的弧線在天青色衣衫的映襯下,嬌俏立挺。
視覺沖擊極強!
少年視線頓了一下,随即移開。那雙清澈如泉的眼眸裡,不摻一絲情欲,宛如高高在上的谪仙,不沾俗塵。
他甚至沒有細看那片春色,便拎起榻上的薄被将她身子掩好。
屋内寂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少年站在床角,扯落蒙面巾,面容淩厲的線條透出幾分冷峻。
突然,孟顔倏地伸手攥住他的衣角,口中念叨:“王爺,不要……”一聲細若蚊蠅的呓語,打破了屋内的寂靜。
此刻天色暗了下來,夜風穿過窗棂的縫隙,發出嗚咽聲響,屋外樹影婆娑,投射在院牆上,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
謝寒淵豎起耳朵,瞳孔一顫,臉色一凜。她方才說什麼?他仔細回想着,當朝被封親王郡王的寥寥無幾,且他們與孟家并無交集。
孟顔安靜下來,沒有了聲音,而那隻緊攥着他衣擺的手,卻紋絲不動。
少年試圖将衣擺從她手中抽離,可她的手不知為何就是拽着不放。
半響,他緩緩俯下身,将耳朵湊近她的唇邊:“方才叫的是何人?”
然而,孟顔卻像是耗盡了力氣一般,再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他轉過頭,眉頭微皺。頭一回這麼近距離地凝視她,少女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眼睑上投下淡淡淺影。鼻梁小巧挺拔,粉唇菱角分明,像兩片嬌嫩的花瓣。
看起來就像一塊绯色軟糖,他想伸手捏一捏,想要知道是何觸感。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少年音若扣玉:“再不松手,我可就……要親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