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周六,這是徐陽夏自由行之日,也就是他一個人亂逛的日子。
徐陽夏一個人亂逛不喜歡去商場,那裡的商品一個個按規律陳列着,讓他聯想到城市裡的人也一個一個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教室,在辦公室,沒有自由可言。
徐陽夏喜歡去沒人的地方,至少人不像市區那麼密集的地方。
早上十一點,徐陽夏踩上自行車出發,目的地是江邊一座跨江大橋。他在觀鳥論壇上發現的,别人有在江邊拍到白鹭的身影。
徐陽夏很喜歡白鹭,喜歡它白色的翅膀展開滑翔的樣子,很自由。
快到江邊的時候,隻聽砰的一聲,自行車突然震了一下,徐陽夏趕緊捏緊刹車,然後下車。
徐陽夏把自行車停在路邊,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發現前輪被一個小鐵刺紮穿了。
他用手扣了扣那根小鐵刺,在心裡歎了口氣:今天有點倒黴呢。
徐陽夏在手機地圖上搜了從這邊回家的路線,看公交站離這邊遠不遠,搜索到這邊附近就有一個公交站。公交站的位置距離他在的位置比跨江大橋近,于是他把自行車鎖在一邊,沒推過去。
然後他繼續導航到跨江大橋,跨江大橋就在前邊一公裡左右。這橋他來過幾次,不過他有點路癡,每次都要靠導航。
到了跨江大橋,徐陽夏站在橋邊,視線開始由近到遠地搜尋白鹭。看了一圈,沒看到有白鹭的身影。徐陽夏又從包裡拿出望遠鏡,往更遠的地方看。還是沒看到,他不禁有些失落。
沒白鹭可以看,雖然有點可惜,但就這麼一個人坐着,發發呆也挺好的。
徐陽夏轉身,打算去通往江邊的台階那坐會兒,然後他看到橋側停了幾輛摩托車,其中一輛他總覺得有點熟悉。
在江邊的石階上坐了下來,徐陽夏從書包裡翻出一本書,翻開到書簽标記的那一頁,開始看書。陽光透過柳樹打下來,在他身上和書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徐陽夏時不時擡起頭來,看江面波光粼粼。
江邊種了柳樹,此刻微風浮動,柳枝也随風漂浮。
不少人到這來野餐,也有野泳的。
平時來這遊野泳的人挺多,不過一般都是早上或者傍晚來,大中午的也有人,不過少。這會的江水還算平靜,有幾個人在江裡遊野泳。
遊泳的人,從橋附近遊到對面橋,再遊回來。其中有一個人遊的是蝶泳,徐陽夏覺得挺好看的,就看他們遊了幾個來回。
然後徐陽夏聽到一聲口哨聲,接着好幾個人都往岸邊遊。
他們撿起岸邊的衣物穿上後,往岸邊台階上走,徐陽夏看到了盛澤走在他們中間。
難怪剛才看那輛摩托車有點眼熟,原來是他同桌的啊。
徐陽夏心想:這邊離他家挺遠的,沒想到也能碰上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
他們算熟嗎?徐陽夏想了想。
算吧。
他不喜歡交際,除了主動來找他搭話的,和他熟的也沒幾個,作為同桌他算熟了。
劉宏遠和趙柯錢東他們在聊天,盛澤懶洋洋地聽着。
劉宏遠說:“我說這遊泳好像比打遊戲有意思啊,還能鍛煉身體,以後可以常來。”
趙柯說:“要不還是去遊泳館吧,我總覺得這江裡的水有點髒,沒消毒的。”
劉宏遠哈哈笑了幾聲,說:“就你最講究。”
劉宏遠伸手勾住站他旁邊的錢東的脖子,說:“東子你這回可是輸了,别耍賴啊。”
錢東說:“輸了就是輸了,耍什麼賴,放心今天一定請你們吃飯。”
趙柯說:“要不要去吃燒烤,到盛哥那吃怎麼樣?”
“可以啊。”錢東扭頭問盛澤:“盛哥給打折麼?”
盛澤正在用毛巾擦身體,說:“行啊,給你打個九九折。”
“啊,”錢東哀嚎了兩聲,說:“盛哥不帶這麼摳門的啊。”
盛澤說:“親兄弟明算賬。”
盛澤穿好衣服,毛巾搭在腦袋上,一邊擦着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往岸上走。
走到石階的一半,盛澤看到了徐陽夏,徐陽夏正拿着一本書在看,看起來挺專注的。
盛澤把毛巾拿下來,搭在脖子上。他上前,湊到徐陽夏身前,手伸到徐陽夏面前晃了晃,喊了聲:“同桌。”
徐陽夏擡起頭,陽光落在他眼睛上,映得他的眼珠子像是在發光的琥珀。
盛澤問:“同桌,你特意來這邊看書的?”
被發現了也不能不回應,徐陽夏合上書本,說:“嗯。”徐陽夏默認了盛澤的說法,雖然他主要目的是來看白鹭的,但他不想解釋太多。
盛澤說:“還挺有情調的。”
盛澤說:“我們過來遊泳,剛遊完。水挺涼的,現在天熱,遊起來挺舒服的。你要是看書看膩了,可以下去遊一遊。”
徐陽夏說:“好。”
盛澤又問:“你怎麼過來的?坐公交?”
徐陽夏說:“不是,騎自行車。”
盛澤往旁邊看了看,沒看到有自行車,他問:“那你自行車呢?”
徐陽夏說:“輪胎被紮破了,我停在其他地方了。”
盛澤說:“那要不要我捎你回去?”
徐陽夏說:“不用了,我剛過來,想在這待一會兒,看一下風景。”
盛澤問:“那你待會兒怎麼回?”